陛下的朝堂上永遠不會缺少利益的掮客,他總是會用最小的付出,獲得最大的收益。慕容家一個號稱是燕國錢袋子的古老家族,主動站到台前,他要的又怎麼會是那一官半職。“陛下開口,慕容家絕不推脫,隻是家中瑣事繁雜,若是陛下允許,慕容珂想在城中安個家。隻是慕容家人口眾多,這靠近陛下的院子已然沒有能裝的下了,若是住在城外,陛下想要召見也不容易。”這是慕容珂入朝堂的條件。想要他的輔佐,自然要給他最好的待遇,寵臣自有寵臣的標配。“慕容先生看上了哪一處院落,隻要你開口,朕即刻給你。”哪一處?慕容珂從容回答。“燕國公主府。”那一刻,養心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眼前的慕容珂,他這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皇帝看著他良久沒開口。沈公公倒是蹙了蹙眉頭,直接派人將這個消息傳了出去。這慕容珂入京都是要掀起驚濤駭浪啊。琴瑟苑內,沈故淵聽到這個消息地時候,端著酒杯仰頭喝了下去。“很好。”很快,天仁帝來到琴瑟苑,說好了是同他談天說地,偏偏帶了個尾巴,而這個尾巴便是慕容珂,當年他親自送藥,救了沈故淵一命,如今天仁帝來替他討要利息。“姐夫,朕與慕容珂先生一見如故,好不容易請他留在京都之內做朕的朋友,可朕想著他一身才學若是不在京都內施展,實在可惜,不若姐夫你給他個職位,讓他安心為朕與大燕效力如何?”皇帝開口了,沈故淵還能說不麼?仰頭喝了一杯酒,看著眼前的男人,沈故淵嘴角冷笑了聲,“慕容珂才華橫溢給他個職位不能太低,低了慕容先生瞧不上,臣以為當以宰相之位相贈,才能顯示出陛下對他的聖恩浩**。”天仁帝捏著酒杯,沈故淵這是在以退為進?天仁帝原本的想法是沈故淵定會壓著慕容珂,他在說情,可現在,沈故淵一開口就將他後麵的路全部堵死了。他是知道了什麼?還是真的那麼大方?眼神銳利的看向了周圍地侍從,目光最終落在了沈厚恩的身上,嘴角冷笑。他的養心殿漏的跟篩子一樣,沈故淵有什麼消息不知道呢?喝了一口悶酒。他沒開口,但慕容珂自己為自己說話了。“右相開玩笑了,在下無才無德比不上右相的才華橫溢,哪裡敢忝居高位。”沈故淵點頭,同時說道:“陛下信重,慕容先生不可妄自菲薄。”隨後遙遙指了下這天空隨即說了句。“本官聽聞慕容家也擅長占星術,能夠看穿王氣貴氣,因此十分善於鑽營謀利,既如此,本官倒是建議不如先到司天監謀個差事,如今摘星閣空有名望,沒有主人,你若去了,定能大展宏圖。” 慕容珂的臉色微變。早就知道沈故淵不好對付,但沒想到對方竟然一上來就給他一個下馬威。這個時候,他要反口麼?當然!不然天仁帝留著他有什麼作用呢?“右相是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萬人之上。您說什麼,就連陛下也是要聽的,何況我這個無官無職之輩。”沈故淵獨自飲酒,眼眸中全是慕容珂的影子,他有些醉了。起身,行禮,“慕容先生很淩厲的一張嘴,很適合留在陛下麵前搬弄是非,那就明日上任吧,您也不必急著將全家都搬來,摘星閣地方不大,住你一個尚可,住了太多,便有鳩占鵲巢的意思,那可不是君子所為!”對著天仁帝告辭。“臣不勝酒力,告退!”也不等天仁帝反應,他轉身就走,伸手提著身邊的長劍,看也不看留在天仁帝身旁的慕容珂。此刻的沈故淵囂張到了極致,但同樣也恨到了極致。沈故淵很清楚,沈公公同他說的那封信件,定是慕長歡送來給自己的密函,什麼混亂之中撿的,都是屁話。而天仁帝這麼久了也沒拿出來,便是不相信,不想給。他們之間地矛盾已然是不可調和!天仁帝招來慕容與司徒兩家,想要借著他們的力穩住朝堂,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這朝堂毒瘤甚多,他便是一個個拔出都要時間,天仁帝竟然還從外麵弄進來一個更大的麻煩。飲鴆止渴!沈故淵未免對他是真的有些失望了。砰!沈故淵剛走,天仁帝便重重錘了桌子,沈故淵的態度讓他很不耐煩。然而慕容珂卻是心裡舒坦,隻用了一封信,一條無關緊要之人的命,便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嫌隙猶如鴻溝了。很好!他來這兒就是要代替沈故淵的,現在第一步已經很順利的完成了。沈故淵很惱,陛下一次次的試探他忍了,一次次的釜底抽薪他也認了,可這次他連繼任的人選都選好了,是真的要對他動手了呀!嘩啦!手上的玉佩被他攥成了粉末,擎宇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那粉末從沈故淵的手心散落各地。“大人,慶辰皇子求見。”他來做什麼?這個時候,他頻繁上門,不是好事兒,隻會讓天仁帝更加對自己懷疑而已,之前他已經警告很多次,可這個慶辰似乎永遠不知道低調和麻煩。“不見!”沈故淵心煩,聽到是慶辰就更加心煩了,可擎宇這一次沒有離開,他也有些遲疑。“怎麼?連你也不聽本官的話了?”天仁帝如今是日日同他作對,若是隻有他一個便罷了,左相為虎作倀,根本不管百姓地利益,不管自己提出多少的政策,隻要是他提出的,就會一一反駁。陛下雖說每次開玩笑似的喊他姐夫,可到了關鍵時刻定要幫左相打壓自己,如今又來了一個慕容珂,再加上慕容將軍和夏將軍。沈故淵頭疼!擎宇還沒走,他看著沈故淵眼神微微暗下去,“大人,慶辰說與慶嫊公主有關。”她?沈故淵特意將慶嫊送出了京都,還有什麼事兒?“齊越已經傳了消息給慶辰要他親見陛下,要慶嫊公主同陛下聯姻。”砰!上好紅木桌子,終究是沒能承受他此刻的雷霆之怒。他們到底還是將慶嫊作為了棋子,便是他一個棋子還不夠還要搭上一個慶嫊麼?好,很好!擎宇知道沈故淵生氣的緣由,他臉色也很不好看,畢竟這麼多年,對沈故淵來說能算上淨土的也就隻有慶嫊了。以前還有公主,現在公主……他知道公主很難,為了不做選擇她已經將自己縮到皇家彆院去了,可是有些矛盾不是躲著就能夠化解的。“大人,齊越就是在逼迫您再進一步!”之前,慶辰來找沈故淵,便是讓他趁亂奪取大燕的政權,成為攝政王,那時大燕就成了齊越的錢袋子,還不是予取予求。沈故淵當時不是做不到,隻是慕長歡推了一步,他不敢走那一步,因為走了他會徹底失去慕長歡。但現在,兩邊似乎都在步步緊逼,隻有他陷入了兩難。“讓他進來!”沈故淵最終還是見了慶辰,瞧著他那副嘚瑟的模樣,沈故淵隻覺得他手邊再也不能放什麼貴重的東西了,要不然今晚上損失就慘重了。“父皇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如今太子登基,你又不肯在進一步,那我們隻能支持慶嫊成為燕國皇後,隻有這樣我們地利益才是最大化的。”他這話完全沒將沈故淵放在眼裡,根本就是一副命令的語氣,隻是憑他一個人真的能做到麼?沈故淵臉色陰冷。“我不同意!”慶辰直接站起來了身子,很不客氣的說道:“你是不是去年的耳屎沒掏乾淨,我隻是來通知你一聲,你做不做是你的事兒,但這件事兒必須成,你不做我們可以去找左相或者慕容珂。”每次他們逼迫沈故淵做什麼,而他不願意的時候,對方就會用上這一套說辭,顯然他已經習慣了,無所謂的瞧著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態度,逐漸的崩壞,大概是沈故淵今晚唯一看著好心情的節目。“他們一個愛權,一個愛財,隻要我們同他們合作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彆以為你現在還能在京城隻手遮天了,你不過就是慕長歡裙下的一條狗,還真是忠貞不二啊,可惜你心中冰清玉潔的公主,卻不知在多少男人身下……”沈故淵臉色驟然一愣,捏著茶杯直接扔在他的頭上。茶葉和滾燙的茶水順著慶辰地臉頰緩緩落下。慶辰不怒反而笑了,“沈故淵我是質子,看似卑微,但你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了,頭上一片草原還不知道呢,你怕是不知道她在彆院中都同玉星元還有哪些男寵做了什麼好事兒吧?”“閉嘴!”沈故淵臉色發黑,說他可以但是說慕長歡,那是找死!“怎麼?我可是作為兄弟好心提醒!”沈故淵沒在忍著他,直接一腳踢在了他的腿上,兩人登時在書房內打了起來,擎宇他們在外麵看著,完全不急。
第四百六十五章 慕容珂(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