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乖巧的公主(1 / 1)

沈故淵的病養了許多日,總算可以行動了,蕭平關雖然瞧著他還很不爽,可是慕長歡已經訓誡過,因為這件事情各有錯處,慕長歡各打五十大板便算是平息了。沈故淵撿了一條命回來已然罰過了,再有就是蕭平關了。臨走之前,慕長歡特意見了他一麵。“將相不和,國無安寧,蕭平關,本宮還要依仗你多年,希望你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大燕可容的下一個慶嫊就容的下一個慶陽!”這話說的蕭平關心尖微顫,他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公主的意思,平關聽明白了,隻是公主還是要小心,飲鴆止渴未必是上上之策。”他仍舊是將沈故淵當成了敵人,也罷,有些事情不是一時之間可以勸他聽了自己的話,隻要他能安生一些時日,也就夠了。慕長歡看著羅宇,想要再有更多地交代,可想了又想隻說了句,“明年宮中團圓夜,本宮希望看到你們滿載而來。”說完便是登上了馬車同著幾位姑娘們一起,向著京都出發了。這一路上可是熱鬨了,先是慕長歡答應了天政帝,親自派人去司徒家接了司徒玨進宮,為如嬪。再又答應了司徒瑾做了宮中女官,這一下馬車上多了兩個司徒家的女兒。司徒瑄送妹妹出嫁,便是一路從金陵帶著嫁妝等等箱籠一百多件,大有十裡紅妝送兩個妹妹出嫁的意思。這路不好走,便要乘船,畢竟他們東西很多,這邊要從昭關出,入淮海道走水路,剛好能到曹直言的故鄉去瞧一瞧,總是聽說哪裡風光很好,可惜這麼久了,慕長歡幾乎沒有去過。而這一次還有個姑娘,慶嫊,她同沈故淵一樣受了傷,算是安分了幾日,可這一上路便湊到了沈故淵的身邊死活留在他眼前。沈故淵覺得無奈,勸了她兩句,可她就是不肯,還瞪著慕長歡。“你們倒也不必在本宮麵前演戲,若本宮信了你這丫頭的說詞,你倒是該想一想能不能平安的下船,你是個用毒的高手,本宮身邊自然也有能人,可以讓你們比一比,不過你輸了丟的是命,本宮輸了……”慕長歡得意一笑,“倒也不打緊!”慶嫊有些生氣,氣鼓鼓地樣子像個包子,慕長歡瞧她還不走,便直接說了句,“你若不走,我便讓人給你下迷藥了,讓你睡一路,到了地方頭疼如撞牆,好幾日都緩不過,而且你也沒瞧見過海是什麼樣吧?不想看看?”這……慶嫊攥著沈故淵的袖子,眼中決絕的神態逐漸的軟化了。瞧著慕長歡那哄小丫頭的態度,沈故淵忍不住笑了聲,“慶嫊公主,到甲板上玩一玩去吧,他們正在海釣呢,今日天色很好,也許會釣到大魚,你去替我瞧個熱鬨。”沈故淵話音未落,慶嫊便趕忙搖頭,“才不要,我若走了,這個女人一定會把你藏起來,不讓我看的!” “是啊,你就一直守著吧,不吃飯不睡覺不出恭,好好看著他,千萬彆讓本宮給他藏到天上去了!”沈故淵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就這三條船,還能到哪裡去?”慶嫊聽了這話,才算是鬆開了手,小姑娘的心性,還沒一會兒的時間便忍不住跑了出去看海釣去了。沈故淵看著慕長歡的背影,她很是自然地在沏茶,插花,擺弄那些小玩意兒,這一路她很安靜不看折子,不關心朝堂之事,隻是做了個公主該有的樣子,可是沈故淵卻十分的不安。總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慕長歡是下了狠心地,也許,比他想的要狠許多。“公主覺得慶嫊像是我的妹妹麼?”這一句反問,慕長歡稍微停頓下沏茶的手,抬起頭看向了沈故淵,很是認真地反問了一句,“駙馬為什麼會這樣問?難不成他們開玩笑的話,駙馬也聽到心裡去了?”瞧出他眼中的不安,慕長歡給他端了一杯茶說道:“你就是想的太多,這傷才一直不好,快些好了呢,咱們不是說好了,等你好了要陪著本宮四處走一走呢。”沈故淵押了一口茶,不知為何心裡會有些許的苦澀,明明慕長歡就在眼前,對他溫柔似水,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次覺得慕長歡距離自己很遠很遠,仿佛中間藏了什麼。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他是第一次在相處的時候,會格外小心的試探著。“公主可覺得自己變了很多?以前我身邊多個婢女都要吃醋的,如今多了一個慶嫊,公主怎麼好像並不在意了呢?”沈故淵看著她明媚的眼眸,竟然不自覺地加了一份小心翼翼。“不是不在意,隻是本宮相信駙馬,咱們在一起經曆了那麼多,還不知道你的心意?”聽到她這般溫柔地話語,沈故淵並未多幾分心安,反而更加覺得不安。她那樣的鎮定,對著自己仿佛在對著外人。看著慕長歡的笑容,沈故淵藏在錦被下的手指驀然攥緊,漆黑的眸子裡也是一片清涼。慕長歡察覺了他神色地變化,嘴角一勾,故作不在意地說道:“那麼,本宮便來問一問駙馬,駙馬可有騙過本宮?難不成你真的喜歡慶嫊那小丫頭?”沈故淵神色一緩,這樣的慕長歡才是他認識的慕長歡,送了一口氣,壓下了心裡的不安。很是坦然地說道:“喜歡,她古靈精怪地,我想認她當個妹妹呢?她說喜歡我,無非就是胡鬨,想要故意氣一氣公主罷了,你彆放在心上!”慕長歡點頭,還未他找了個理由。“本宮知道,你護著她,其實是護著本宮,這丫頭就是想要逃跑,估計被你抓包了,臉上難看,故意鬨一場,誰想蕭平關那家夥是個實誠的,竟然真的射了她一箭,你救她是為了本宮不受為難。”這話說的沈故淵心裡舒服,可是慕長歡未免太過乖巧了。乖巧的讓沈故淵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是他熟悉的公主。船行了兩日,慶嫊是個孩子心性,早就忘了要守在沈故淵的身邊這件事情,蹦蹦跳跳地去看海,她生長在內陸,騎馬射箭倒是精通,可是海,她是第一次瞧見。在船上蹦躂了兩日以後,她暈船了,每日吐得膽汁都出來了,唐景瑜沒辦法隻能給她用了一些安神的藥,讓她睡一覺,睡著了就好了。可是白日裡睡覺,晚上便很難睡著了,一晚上一晚上地聽到她在隔壁的嘔吐聲,實在是可憐。今夜,風平浪靜,他們行到淮海南部,慶嫊吐得實在厲害,慕長歡也是心疼她這幾夜都沒睡著,便趁著晚風柔和,讓人索性將船停在水中,歇息一晚。又不是趕腳的漁船,他們自可瀟灑一些。慕長歡特意讓人從其他漁夫船上賣了些海鮮,開了火,住了海鮮火鍋同眾人一道吃起來。這是個稀罕玩意,在淮海道雖說是常見,但慕長歡他們多是生在京都的,便是慕長歡也不是常吃的,還好有曹直言這個本地人。眾人吃的歡喜,不過吃海鮮還要飲酒來驅一驅寒氣,否則眾人吃的多了,明日都是要鬨肚子的。曹直言拿出了珍藏的果酒,配著海鮮好好吃了一頓,隻是這一下眾人都有些微醺了。半夜,她從沈故淵的身邊起來,站到外麵去看看海上的月亮。聽到聲音的曹直言同樣也來到了慕長歡的身邊,規規矩矩都對她行了禮,“公主,你要的都準備好了!”慕長歡第一時間沒有正麵回答他這話,隻是抬頭看了看月亮說道:“你辦事,本宮一向放心,這一次本宮想要你再謹慎些。”“這一次,全部都有我親自去辦,絕不會出錯!”慕長歡微微頷首,正事不會在船上談,這裡有太多的耳目,她眼神微微一撇便能夠瞧見船帆之後躲著的一個人影。果然對她的信任,也就到此為止了。“這件事情一定不要讓駙馬知道,若是辦砸了,本宮可不會輕饒。”“公主放心!”這邊才說完,忽然聽到船尾處有一聲呼救,隨後便是重重地落水聲。慕長歡眉頭微蹙,這聲音不太對勁兒!剛想要起身過去查探,忽然感覺整隻船劇烈的晃動了下,慕長歡緊緊攥著欄杆才沒有被掀翻下去。她同曹直言四目相對。這是出什麼事兒了?慕長歡穩住身子,抬眼望去,隻瞧著三艘船中最靠近水岸邊上的那艘大船著了火,火光隱隱之間,有人影和刀光閃過。順著海風,慕長歡能夠聽到一陣嘶喊打鬥的聲音。曹直言臉色一寒,轉頭看著慕長歡,“海盜來襲!”“船上的人喝了酒自怕剛才並未驚醒,我去喊醒了他們,公主快進船艙!”曹直言是家學淵源,麵對海盜襲擊,十分冷靜,之前便說過這條水路雖然好,但卻常有海盜襲擾,自認兵強馬壯,不懼海盜,如今才知道曹直言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他們如今是真的遭了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