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定川回來之後,慕長歡曾來看過玉星元,自己已經招了摘星閣的人將玉星元帶回京都摘星閣,從此之後聖體供養,四時八節香煙不斷。然而現在的情況便是他沒有呼吸,可是身體還有溫度,睜不開眼睛,但他似乎能聽到你的聲音。玉星元這個家夥想要拚命的,結果剩下的是半死不活,而他們卻都沒有辦法。隻能等著唐家與玉家的其他人過來,她才能知道後麵要怎麼做。隻是這樣看著他,到底是於心不忍。“他這是又怎麼了?”太子歎了口氣,有些遲疑地說道:“阿姐,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瞧他這個樣子,慕長歡便覺得有些心煩,直接說道:“你都將阿姐帶到此地了,還要說什麼當講不當講,阿弟,你是太子,是儲君,隻要你想要講的話,便沒有不當講的話,除了父皇,你是這天下至尊。”太子點頭,即刻說道:“玉星元昏迷之後,孤曾給摘星閣的人傳了消息,這是他們回的消息。阿姐,你看看。”這消息,太子竟然一直壓在手上,沒有給慕長歡看過,其實她也在懷疑太子到底有什麼事情需要瞞著她呢?打開一看,觸目驚心。玉家有一位擅長摘星術的老人,他是玉家的旁係,並不會探神術這些玉氏嫡傳的法術,但他的占卜術卻是家中數一數二,因為年齡太大,所以沒有參與玉氏對雲蒼藍的圍剿。幸而留存。如今玉家由他做主,當初玉星元也曾考慮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便囑咐他在一定要觀察天象,並要他將占星的結果交給了太子。上書,雲蒼藍仍有一縷殘魂留在玉星元的身上,不僅如此,她所複生的人,也活了。如今三股力量全部糾纏在玉星元的身上,他若不成神便是成魔,要公主即刻將他的身體火化,並用三百純陰少女之血相裹,才能再度鎮壓惡魔百年。玉星元曾說過,他若祭天,不死會變成了怪物,非人非神非鬼,如今竟然是魔。之前,曾說過雲蒼藍擺了一個大陣就是為了複活一個人,而她想要複活的人到底是誰呢?這件事情,沒有定論。現在,玉逍遙給了她結果,雲蒼藍要複活的是個惡魔。雲蒼藍真是陰魂不散。“阿姐,這封信,我們要不要相信。”若信他,便要就此焚燒玉星元,這便是將他挫骨揚灰,讓他無法超生。可是……不說自己愧對玉氏,便是玉星元也是於燕國大功之人,將他挫骨揚灰,還要以三百純陰少女之血相裹。她做不到。想起太子將信件藏起來,便知道他定是想要這麼乾的,上一次沉船童男童女的時候,他竟然也有心想要去做。這還是她心目中那個熟悉的仁厚的太子了麼? “阿姐,你為何這樣看著孤?”慕長歡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忍不住說了句,“太子,你的意思呢?”太子遲疑,“於情而言,我們不該如此做,畢竟玉星元是對燕國有功之人,可是雲蒼藍的能力您也見識過了,她可以控製那麼多死士,若是真的讓他在玉星元的身體裡複活,在來一個比她更加厲害的惡魔,咱們該如何應對?”這一次,玉星元全族拚了命才換回來此刻的平安,那麼下一次呢。他們在沒有一個玉氏,也沒有一個玉星元了。這話的意思,便是要照做了。慕長歡神色黯然,她坐在了玉星元的身旁,看著他皸裂,即將破碎的麵龐,他就像是從高山上摔下來的人,渾身碎成了無數塊,可是因為一種神秘的力量,像是蜘蛛網一樣將他兜住,不能破碎。可是這樣的結果同樣是可怕的。“太子稍安勿躁,等上兩日,讓我想清楚一些。”太子有些失望,可他很快便緩了一口氣恢複了正常,下一刻笑了笑,似乎將無奈都壓了下去。“孤知道,阿姐會舍不得,不過這件事情不過就是個由頭,還有一句話,希望阿姐聽到心裡去,孤覺得沈故淵的身份不簡單,阿姐還是要對他更加防備些才是。”什麼?沈故淵有問題。若是其他人對慕長歡說了這話,隻怕她當即就要生氣,可是對她說這話的人是太子。想起之前,他多次試探,多次阻止兩人進一步的親密。那便是他對自己的保護。旁人或許會為了其他的原因來阻止自己與沈故淵在一起,可他沒有原因。所以慕長歡更加震驚。“為什麼?”太子遲疑了片刻後,重新說道:“昭關之戰,他有問題。”慕長歡眉頭緊蹙,太子並不是會胡說的人,可是沈故淵真的不能相信麼?“你也懷疑他與齊越有關,可是他雪埋了三萬齊越士兵,若這樣還不能相信他的身份,未免太容易讓人寒心。所以,你還要堅持他有問題麼?”太子看著慕長歡的眼睛,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阿姐,我永遠不會害你,不過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所以給我些時間,我會向你證明,他確實有問題。”好!慕長歡答應下來,太子這般認真,定會有他的緣由。然而等他離開了,慕長歡才重新坐到玉星元的身邊,“我們贏了,可是我卻一點也不開心。所有人都說沈故淵有問題,小心翼翼地在我身邊試探,可我不敢相信……”隻有在不能說話的玉星元身邊,她才能真正的卸下了自己的偽裝。作為燕國公主,她所承受的一切,讓她沒有一刻鬆懈。“玉星元,這世上大概沒有你這樣傻的人了,為了贏竟然想要本宮將你挫骨揚灰,你便是找到太子,他也不敢,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同意的,怎麼舍得讓你這樣的人就這樣消散在世間呢?”頓了頓,慕長歡才說道:“我沒對其他人說過,我已經找到了一個能人,他說有辦法將你的身體修複好,在等等,等到大燕徹底勝利的一天,我們一定會在摘星閣再見的。”伸出手,慕長歡輕輕撫摸著玉星元的手指,仿佛他此刻還在世間一樣。咚咚!慕長歡正在感傷,外麵忽然有人要求見,慕長歡頓了頓趕緊擦去了眼淚。她偏頭看向外麵問了句,什麼事兒。轉身的瞬間,玉星元在水晶棺材裡手指輕輕動了動。若是慕長歡看到一定會很驚奇,可她還是沒有看到,明日太子便會讓人將水晶棺封起來,由玉家的人親自送回京都去。而他們還有一場大仗要打,此刻來找慕長歡的是蕭平關,自從回到昭關,他的存在感就不是很強,如今忽然出現,慕長歡也有些意外。“怎麼了?”蕭平關頓了頓,“公主可還相信我?”今日,好像所有人說話都是這般,先要問一問她是不是相信,若不相信他們就不說了麼?雖說心裡吐槽了句,可麵上還是冷靜地說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可是靖難功臣,如今又立下大功,即便是與沈故淵開玩笑有些過火,可你仍舊是大燕的肱骨脊梁,本宮永遠都要倚重相信的重臣。”聽出這話都是客套,蕭平關歎了口氣,“公主,我知道不論我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但有些話便是您不高興我也要說,不要太相信沈故淵,他的身份一定有問題。”什麼?又是沈故淵,他到底哪裡有問題。若是太子,她便算了,也許是在昭關的時候,太子看到了什麼她沒看到的線索,又不肯沒有證據胡亂自己麵前編排罷了。至於蕭平關,他始終和自己與沈故淵在意,憑什麼是他看到,但是自己看不到的?慕長歡惱了,“沈故淵已經證明自己與齊越無關了,他可是活埋了齊越三萬士兵,若還要說什麼沈故淵是齊越的暗探這種話,那就太過分了。”蕭平關的臉色一黑,顯然是被慕長歡這話說的有些難受了。不過緩了一口氣,他還是堅定地解釋起來,“公主,為防你不相信,我派人到雪地裡去挖屍體,挖了三天,一具屍體也沒有找到,即便這人埋的在深,三天總要見到些鎧甲之類,什麼都沒有……”這不可能!慕長歡心中咚地一聲,好像有神東西被狠狠敲了一下。“一具也沒有?”慕長歡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蕭平關將發來的消息直接送到了慕長歡的手上,這些都是特殊的印記還有密碼,都是曹直言和慕長歡訓練出來的,若非是曹直言近日繁忙,也不會將收消息的事情交給蕭平關。上麵確實是說在罅隙走廊,沒有發現任何一具屍體,他們還在繼續挖掘,不過這幾日還有雪崩的隱患,若是在來一次,他們隻怕就沒法在挖下去了。必須將現在看到的消息全部告訴公主。這樣說,就是有可能是他們弄錯了。他們運氣不好,找了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慕長歡強裝鎮定,平靜的將紙條放回到蕭平關的手上。
第三百六十六章 都說他有問題(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