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可不是是胡亂說說,這話可敢立下軍令狀麼?”蕭平關步步緊逼,慕長歡臉色不好看。原本想要緩和一下,誰想到沈故淵即刻說道:“若是我立下軍令狀,那蕭將軍又拿出什麼籌碼呢?”蕭平關臉色一寒,“若你真的贏了,本將許你一個承諾,你隨便提。”慕長歡輕輕扯了扯沈故淵的衣袖,都是燕國棟梁,將相不和乃是國之大患,慕長歡正想著如何緩和,卻聽沈故淵忽然開口,“蕭將軍有魄力,那就如此,本官立下賭約,三日之內本官收複殘兵,此後戰鬥我為主將,蕭將軍不得違拗我的命令,反之,我聽將軍吩咐,如何?”“好,就聽右相的!”即便蕭平關承認沈故淵的方法是對的,可是三日,就算是最精銳的部隊也不可能,而他竟然隻用老兵三千,簡直是笑話。兩人擊掌立誓,便是慕長歡也沒辦法阻攔了。蕭平關離開去巡查軍務,慕長歡則是攥著沈故淵的手臂陪他看看這塞上風景。“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單於北望拂雲堆,殺馬登壇祭幾回。漢家天子今神武,不肯和親歸去來。——《涼州詞》”沈故淵看著齊越的方向,茫茫雪山,綿延潛力,竟是忽然有感,念了這一句。尤其是最後一句,忍不住轉頭看了看慕長歡,想起當年他與慕長歡同在齊越的日子。那一刻,沈故淵的心裡倒是不知道什麼滋味了。他的身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能隱藏多久,亦或是他還需要隱藏多久,這樣的思考讓他在慕長歡身邊的每一天都很煎熬。可他也不敢對慕常歡說出實情,因為實情更為傷人。“贏下了昭關,駙馬功不可沒,不過你可千萬彆以為,齊越的騎兵是如此好打的,這段時間我們前前後後打了十幾仗,除了最開始那一仗,我們占了天時地利人和,又加上偷襲才占了上風,否則這一仗最後的勝負猶未可知。”慕長歡叔叔這些是希望他能夠更加謹慎的對待自己的敵人。“公主放心,我可不是蕭平關。”隨後伸手摟住了公主,將她圈在懷中,慕長歡身上冷極了,被他這樣一抱倒是有些不舒服。“都是我不好,來得太晚,讓你擔心又讓你吃了不少的苦。”這段時間慕長歡一直隨著大軍東奔西走,完全沒有了公主嬌滴滴的感覺,因此春懷這個深宮中的大宮女,也跟著吃了不少苦,可他也不敢說累,因為慕長歡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個累字。原本慕長歡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突然沈故淵來了,她的心變柔軟了起來。“你是我親選的駙馬,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呢?”這話說的沈故淵心頭一暖,緊緊攥著她的手,給她取暖。 “以後不要這樣,不論什麼事情都可以與我商量,難道在公主的心裡,我是那般不講道理的人嗎?”慕長歡苦笑了下,心道:“你不是不講道理,你是非常的不講道理。”不對對上他來期待答案的臉,慕長歡還是笑了笑,他們曾說過彼此之間不說謊話,那他不說話總行了吧。“你打算如何拿下這股殘兵?”慕長歡直撲重點,弄得沈故淵有些尷尬。他委屈的揉了揉慕長歡的臉,“我就算知道公主心思朝政,可是咱們是新婚夫妻,公主瞧見了我,一上來就問戰事,難道你就不想點彆的事情?”慕長歡:“……”他們兩個難不成在這大軍麵前上演一場恩愛秀嗎?那才叫人難受呢。瞧著慕長歡的臉色不對,沈故淵趕緊改口,“公主肯陪我單獨呆著,便已是恩賜,倒是我不知趣了,竟然還想要的更多。”慕長歡剛要點頭,沈故淵便是低頭深深吻住她的唇畔。思念化作吻,越發用力。蕭平關剛好巡視到旁邊,一抬頭便將兩人激吻的模樣全部看在了眼底。此刻隻恨自己生了一雙鷹眸,如此漆黑的環境,如此遙遠的距離,可他偏生看的十分的清楚,而且想忘也忘不掉。瞧著他愣神,旁邊曹直言輕輕撞了他一下,“沈故淵與公主已然成婚了,難不成你還惦記著?”蕭平關不高興的冷哼了聲,“公主能與她成婚,便也與他和離。”曹直言咳嗽一聲,想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然而蕭平關確實不甘心,越發氣憤地說道:“曹直言,你不要故作大方,沈故淵的身份很有問題,如今我攔著隻是不想公主泥足深陷,萬一有一日真的證明沈故淵與齊越有關,你讓公主如何自處?”“蕭平關,慎言!”曹直言強調了一句,瞧著他不肯住嘴,隻能快走一步。“你今日不說明日不說,你是要等到什麼時候說等到公主被他騙的無法自拔的時候,公主信任咱們,咱們便更對得起他這份信任,這才是忠臣良將。”蕭平關對著曹直言發火,“你這種隻會和稀泥的家夥,一點也不純良,本將羞與為伍。”好端端地曹直言被蕭平關劈頭蓋罵了一頓。他站在原地倒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他的話。自從曹直言負責情報以來,倒是針對於沈故淵是齊越暗探的消息真的做了一番調查,以前他們都覺得這是左相對於沈故淵的構陷,可是越深入調查越覺得沈故淵與齊越的關係十分微妙。沈故淵身為燕國的右相,掌管工部和兵部位高權重,沈故淵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曾有幾次擎宇偷偷會見齊越暗探,曹直言都沒有上報。隻是偶然之間被蕭平關發現過一次,從那時開始,他便更加針對沈故淵。而且,這一次,沈故淵忽然中毒,慕長歡與齊越交易,也是古怪。若是……曹直言看了看此刻正抱著公主賞花賞雪賞月亮的沈故淵,歎了口氣,“沈故淵你到底藏了什麼秘密?”沈故淵向公主要了三天的時間,還下了保證書,並不能隻陪公主賞花賞月賞雪了。他親自去各個兵營選了三千老兵,瞧這歪瓜裂棗的總覺得不堪重用,也不知道沈故淵選了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麼。慕長歡也曾試探的問過他,可他故作神秘便是什麼也不肯說出來。即便到了出發前一日還是哄著慕長歡說:“此事保密,公主莫急,隻是看到我發的煙火,便集中箭矢猛射我所標注的方向,三日之後,我必回給公主與諸位將軍一個滿意的答案。”對於沈故淵的故弄玄虛,蕭平關很是不屑。“希望右相馬到功成,否則我們又要耽擱了三日,這三日的糧草軍需可都不是一筆小數目,到時候左相若找麻煩,還要右相你親自去解釋。”蕭平關這話便帶著濃濃的威脅和不看好。“你隻管瞪大眼睛看清楚,一支小分隊你時日也打不下來,瞧著本官教教你怎麼打仗。”說著還特意靠近了她的耳旁,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提醒道:“夏將軍可要記得,答應了本官什麼,到時候可不要反悔哦!”“沈故淵,不要得意的太早,等你贏了再說。”瞧這兩個人較勁,慕長歡深感頭痛。“好了,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慕長歡提醒了一句。沈故淵後退一步對著慕長歡微微頷首,溫柔地說:“我去了。”“平安歸來!”聽到慕長歡的鼓勵,沈故淵挑釁似地看了眼蕭平關,隨後騎上了馬,帶著他那三千的老兵走了。慕長歡還有些不放心,蕭平關便順著慕長歡的意思,吩咐了一句,“派人跟著右相!公主擔心不可靠近,隻是得了消息便回來報告,知道了麼?”當這慕長歡的麵下了吩咐,可慕長歡卻還是擔心他會為了贏暗中動手。轉頭看向曹直言,“既然是由你負責情報,收集消息的事情當然也要找你,還是由你派人去吧。”蕭平關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看向曹直言的目光多了一抹期待。“是,公主放心,已經派了最妥帖的人,一天三次送消息回來。”曹直言回應著。慕長歡先是看了眼左邊又掃了眼右邊,這才平靜的說道:“本宮隻要他平安回來。”這話既是說給曹直言聽的,也是給蕭平關聽的。曹直言沒說話,隻當這是慕長歡的一句感歎,可是蕭平關這個憨憨卻是直接說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公主放心,右相這般大禍害能活九千年!”之所以不敢說萬歲,那是犯忌諱,蕭平關畢竟是世家公子,這點規矩還是懂得的。慕長歡白了他一眼,“蕭平關,你可真幼稚!”蕭平關也不反駁,隻是氣哼哼地說道:“末將幼稚,右相不幼稚!”說完這話,蕭平關氣哼哼地調轉馬頭離開。哎!慕長歡頓時有些氣,指著蕭平關離開的方向,指了指曹直言,氣惱地說:“曹直言,有他這麼做臣子的嗎?”曹直言笑了下,“這不都是公主慣出來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 賭約(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