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知太子喪妻多年,心境難平,故一直無嗣。然而姐姐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了,太子殿下也該放下,為我皇室延續香火了。臣妾自知不得殿下喜歡,然而臣妾也要為殿下考慮。總不能讓殿下都年過二十,還膝下無子吧?”這話合情合理,更加凸顯了太子妃的賢德。皇後卻誇不出來。她無奈的對著鮑永馨這個“古代婦女”,想問她知不知道從一而終,卻明白問了也白問。“總之我兒不需要這些美人,你即刻將她們處理好了,不要留下後患!”太子妃便隻得歎氣告辭。然後回到東宮等了半日。很快這事便傳到了皇帝耳中,他雖然也不喜歡兒子女人太多,但卻是因為希望兒子趕快和太子妃生下嫡子,而不是薛吟月想的什麼“從一而終”。何況太子妃的態度是沒錯的,生為妻子,當然應該為丈夫的子嗣考慮。太子被柳蟬兒霸占這麼多年,若是有個一兒半女,他也就不說什麼了。可偏偏給他選的美人他不碰,一心對著一個種不出果子的鹽堿地。皇帝就算不說,心裡也非常不高興。但是如今他膝下隻剩這麼根獨苗,又能如何?於是帝後二人爆發了一次小型戰役。太子知道後,殺到太子妃的寢殿興師問罪。誰知太子妃早就跑去了玉寧宮門前請罪,說即刻將所選女子遣送出宮,絕不會再給太子隨意薦人,請母後不要與陛下慪氣,帝後和諧才是皇室之福。多麼賢惠、懂事又善良的太子妃啊!圍觀群眾感歎。……生生把自己的皇宮聲望刷到了巔峰。皇帝知道了這件事,雖然感歎鮑永馨處理事情太過剛直。但是想到她是將門之後,從小在西北長大,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還派人親自將她送回去,好好安撫了一番。但是薛吟月聽了宮女太監們的議論差點吐血!但她又不能反駁。她從一而終的思想始終是現代人的覺悟,對於古代來說,女子還是以夫為天。這是她怎樣也壓不過去的一道坎。她隻能命人去勸說鮑永馨,說皇後隻是擔心太子身體,並沒有對她不滿。那幾個美人,既然是太子妃的好意,便收著吧!若太子自己有毅力,自然可以拒絕 的。然而太子……太子當然沒能拒絕得了。不出三個月,一位白姓美人就懷上了。與此同時,昭仁殿裡的鬨劇也越來越熱鬨。甚至連皇帝都親自發話了,說太子妃縱容太子後宮女子滋事,有管教不嚴之責。對此,鮑永馨的態度是:誠懇認錯,堅決不管。每次皇帝罵她,她就對著皇帝淚流滿麵,一麵表忠誠一麵訴苦,最後表示回宮一定努力整改。不過結局也是可以想象的然並卵。無論如何,太子的子嗣陸續從他們的娘胎裡爬了出來。柳蟬兒也越來越急躁——太子每個月至少有一半的時間在她那裡,她卻始終懷不上子嗣。她怎麼能不急? 為了安撫這個“真愛”,太子沒少往她那裡送東西。甜言蜜語說了一堆,山盟海誓發了一地。漸漸的把她說得越來越飄,最後終於有一次,見到鮑永馨時,竟然連禮都不行了。鮑永馨直接讓太監扇了她的臉。柳蟬兒傷心欲絕,顧蒹葭便讓她隱忍一時,等著晚上太子來她這兒的時候告上一狀。沒想到太子卻 未歸。第二天寅時,皇宮的喪鐘響了九聲。皇帝賓天了。……鮑永馨從太子妃升級成了皇後。太後有一點特彆懂事,那便是一旦成為太後,她就再也不管後宮的事情了。美其名曰追思先帝,其實就是退休了。鮑永馨也不是不能理解,服侍歐陽新這個皇帝其實是很需要花心思的。現在好不容易熬死了那貨,怎麼能不找點樂子來做呢?因為大權在握,也因為“真愛”柳蟬兒拉的仇恨值太高。鮑永馨對待後宮一如既往的又拉又打,後宮也很清楚,那個眼睛裡隻有柳蟬兒的皇帝是靠不住了,鮑永馨是先帝欽定的太子妃,隻要不造反,皇帝根本奈何不得。她們的未來,隻能依靠鮑皇後了。另一方麵,雖然不如郭太監,但是鮑家和簡家給她找來的幫手還是十分得力的。僅僅三年的時間,就幫鮑皇後掌握了整個後宮。三年後,國號改為嘉靖,太子殿下正式臨朝。然而新帝與皇後的關係依然冷淡。歐陽新已故,再也沒有人為兩人做緩和。太後薛氏又拎不清,朝局上暗潮洶湧,皇帝步履維艱,昏招百出。他先是下令要求徹查全國的“隱戶”——本來這無可厚非。雖然門閥世家都會有隱戶,但是新帝登基,大家也是願意吐一點出來作個“買路錢”,一方麵新帝臉上好看,一方麵也算是世家的誠意。糟糕就糟糕在,有人通過薛家的門路,向新帝投遞了一封舉報信,聲稱魏、趙、劉、唐四大世家,借著職位之便,更改了堤壩的修建計劃,致使河堤潰決,淹沒下遊數萬農田,其目的則是為了保護他們自己的隱戶田。然而皇帝憤怒了!第二天便要在朝堂上當庭判決此事。大理寺不乾了!說這東西沒有過正規程序,也沒有查實,直接定罪,不合情理。刑部也不乾了!我們沒有卷宗,人證物證全都沒有,如何複審,如何監督,如何入檔,如何記錄?禦史台更是翻了天,說皇帝你這事兒辦得不合規矩,這是大案,不應由你一人喜怒決定(至少不能這麼明顯!),我們還是按法律來吧。於是皇帝憋屈了。每一個皇帝發現下屬在掏他的腰包來發財都不會高興。一憋屈,他就跑去找母親求辦法求安慰。沒想到直接撞破了母親屋裡的男人。慈安宮鬨了整整一個晚上。據說慈安宮裡出了個刺客,還沒來得及傷害太後,便被皇上當場撞破,卻被刺客逃脫。於是全宮徹查。鮑永馨正在冷宮裡跟顧蒹葭交換信息。聽到這話的時候,忽然有一瞬間的不妙之感。匆匆趕回玉寧宮,果然在地上看到一個滿腳都是油,摔得半死的家夥——一天之內兩次從房梁上摔下來,想想也是醉了。那人連麵都沒有蒙,隻是惡 的看著她。眼神接觸的刹那,她就知道,這人不是他,不是她的他。她再無顧及的叫破了這人的名字。“……梁石,梁大將軍。”薛太後蟄伏多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