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太後想見臣女,臣女給太後請安了。”規矩還是要照辦的,蘇蘇屈膝行禮,太後笑了笑,一手拍著小十身上的泥土,一手示意她起來。“免禮吧,蘇小姐。”當今太後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似是還不錯,指了指旁邊的軟凳,“坐。”蘇蘇不敢大意,隻越發捏緊了手裡的藥丸。片刻的沉默後,太後先開口:“蘇小姐不必如此緊張,哀家今日讓小十以這樣的方式叫你來,是有事相托。”“臣女何德何能,可以擔起太後的囑托。”十公主看看蘇蘇,又看看母後,著急的開口道:“蘇蘇,你不用怕,母後答應過我不傷害你,我才帶你來的。”不傷害?笑話,非得要她死在這宮裡,才叫傷害了她嗎?太後的臉上微微露出個清淡的笑容,她安撫似的摸摸懷裡十公主的頭發,語句平淡,像是對蘇蘇解釋,又像是在追憶些前塵往事。“小十住的水光居,是哀家還是德妃的時候所搬來的地方。”說著,她隨意的端起石桌上的茶壺,給麵前的兩個杯子都倒滿,自己自顧自地拈起一隻瓷杯,輕輕抿了一口。“也就是那個時候,哀家生下了皇帝,當時宮裡還有一位極為得寵的麗妃也生了個兒子。麗妃的兒子一出生,先皇便喜歡的不得了,整天抱著哄著。而哀家的兒子,先皇隻不過來看了兩眼,連抱他都很少。”蘇蘇聽得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等等,她沒有寫過這種劇情啊,她當年寫的是個純脫線的小白文,啥時候寫過這樣的宮內鬥爭了!太後對她的驚訝樣子毫不在意,接著說著這幾十年前的宮中舊事。“哀家當時是真怕了,要知道後宮裡除了手段美貌,就隻能靠子嗣來爭寵了。皇帝四歲的時候哀家被晉了位分,成了德貴妃,而麗妃呢,卻比哀家高了一頭成了皇貴妃。”說著,太後自己像是回到那段勾心鬥角又處境艱難的歲月裡,冷笑一聲,“她以為自己有了兒子又成了皇貴妃就能穩入中宮了嗎?呸,她的兒子天天被捧著抱著,四歲的幼兒,背幾句成語就被先皇誇成了什麼樣子。哀家那時候就知道要想在這宮裡立於不敗之地,就得好好教養皇帝。哀家硬著心腸,教他早早的讀書寫字,人倫綱紀,是,哀家是心狠了點,皇帝從小雖是哀家帶大的,哀家卻一直對他都極為嚴厲,可是哀家又能怎麼辦,他不去爭,不去搶,昔年被先皇放逐封地染病而亡的就該是我們母子了!”“母後……”十公主頭一次聽太後說這些往事,不由得怔住了,她像是不懂,又像是有些困惑,更有些恍然。難怪,難怪皇兄始終對母後淡淡的.她雖然還小,但是畢竟是宮中長大的公主,對這後宮裡的子嗣鬥爭也是有所耳聞的。 隻是……十公主喃喃地叫了聲太後,緊緊地縮進太後的懷裡,這樣的母後讓她很有些害怕。“太後同臣女說做什麼,”蘇蘇絲毫不為動容,望著太後那張保養得當的臉,毫不客氣的說道:“隻怕太後不止教了皇上這些讀書寫字人倫綱紀,還教了皇上怎麼算計他人,還告訴了皇上世人皆不可相信,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這類的這種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