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羽紗本就吸水,蘇紫擦了兩下發現衣服吸收了湯水居然更臟了,不由得有些懊惱,“這可怎麼辦?”小太監怯生生的插話道:“蘇小姐可以去後頭的淨室,那裡頭有姑姑們給貴人處理這種紗衣。”見蘇紫麵色不善,小太監縮了縮脖子,害怕道:“奴,奴才也不是故意的,蘇小姐,蘇小姐饒了奴才這回把!”蘇蘇擺擺手,示意他沒事,但衣服黏糊糊的著實難受,便起身準備跟這小太監去趟淨室。“蘇蘇!”蘇紫一把抓住蘇蘇的手腕,眼神深沉,一字一句,小聲道:“你可記得剛剛公主來說了什麼?”有意義嗎?蘇蘇苦笑一聲,有什麼意義?倘若一切都隻是一個笑話,她,蘇蘇,隻不過是信筆活在書裡的一個人。命運倘若不能改變,屠邪還是會折磨她,蕭白卿還是會給她下毒,傲鳳還是會趁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鞭打她,拿刀子劃她的臉。做什麼,又有什麼影響。蘇蘇並不欲多說,隻甩開蘇紫拉著她的手,輕聲對著小太監吩咐,“帶路把。”龍寒宮見蘇蘇起身出了側門,皺了皺眉頭,問向蘇紫,“你姐姐是去做什麼?”蘇紫勉強一笑,起身作答“姐姐去趟淨室。”龍寒宮點點頭,他有些彆的想法不錯,但是現在,他望一眼麵前急的一頭汗的大臣和手上加急的快報,沉吟片刻,還是把算計蘇蘇的心思壓了下去,專心看起手裡的八百裡傳書。蘇蘇跟著小太監穿過了幾個走廊,外頭風刮的她的臉生疼,帶起她的紗衣下擺,羽衣飄飄,看起來似是就要乘風而去一般。小太監暗暗歎了口氣,在一個轉角停了下來。蘇蘇瞥一眼,儘管心思煩亂,她還是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本能的往後退兩步,就突然被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似是有梅花清冷的香味在鼻尖縈繞,她靠住的胸膛有力而堅實,可以很清晰的聽到砰砰的心跳聲。那人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耳邊,呼出溫熱的氣息。不過一個多月不見,他卻好像想念了幾度春秋冬雪白頭,想念了萬水千山長路舊鄉他像是怕嚇到懷裡的小姑娘,輕聲開口:“蘇蘇……”頓一頓,他又貼上那小巧的耳瓣,溫柔道:“蘇蘇,我好想你。”蘇蘇的眼淚頓時就掉下來了,是為這萬裡迢迢的一眼,是為自己慌亂恐懼的思慮終於有了依靠,還是為心裡那一點隱隱的期盼得到了實現。或許都是,或許又都不全是。她不知道,她也沒時間去思索這些。她能做的就是轉身,緊緊回抱著那人,緊緊的把臉埋在那人的胸口,放聲大哭。楚九歌哪裡知道蘇蘇害怕到了這樣的程度,一絲罕見的慌亂在他臉上劃過,直把喬裝打扮成小太監的暗衛嚇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