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抖得最厲害的,就是那個會說會聽漢話的匈奴俘虜阿哲。他運氣不好,兩次挑選輸血對象,都把他給挑中了。但他的運氣又非常好,居然每次驗血型的時候,他都沒對上。可是連續兩次,親眼看見蘇蘇為人輸血續命,對他的精神創傷實在是太大了,可這還不是最重的打擊,最重的打擊是現在!聽聽!周圍的這群漢人士兵都在喊什麼!他們居然想要大規模捕捉匈奴俘虜,充當他們的血庫祭品!阿哲忍不住看著擔架上的那個渾身包裹的粽子似的士兵,心想:“這個人本來已經死了,現在被她複活了……好可怕的巫術,好可怕的大巫!她是想抽光我們匈奴人的血,複活她手下戰死的士兵!”想到這裡,他簡直不寒而栗!阿哲眼前似乎已經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畫麵――蘇蘇立在幽雲城頭,抬手一招,一道血光閃過,鋪滿城下的漢人士兵的屍體,忽然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然後朝著匈奴人衝過來,咬住他們的喉嚨,吸掉他們的血,奪取他們的壽命!如果蘇蘇知道他腦子裡的想法,說不定會翻個白眼說:“哥們,你植物打僵屍玩多了。”總而言之,阿哲越想越怕,越想越冷,他心中忍不住閃過一個念頭。“我不能再呆在這裡了!”他心想,“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都必須逃出去,將這個可怕的消息,將有關這個大巫的事情告訴王子殿下!”眾人並不知道阿哲已經興起了越獄的念頭。他們也感受不到阿哲心裡的恐懼。此時此刻,幾乎每個人都為蘇蘇的存在,而感到歡欣雀躍,甚至有人聯想到另一件事:“這位紅蘇姑娘,擁有神鬼莫測之力,起死回生之能,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異人?”每一個異人出世,都意味著一段傳奇。無論是輔佐國君平定天下。還是輔佐新君建立帝國。那都是足以載入史冊的豐功偉績!能夠參與到其中,能夠與異人並肩而戰,能夠成為史書中的一部分,每個人都感到心潮澎湃,哪怕是不能在青史上留名,但隻要能夠近距離見證這段曆史,都可以算得上是不枉此生了!蘇蘇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眾人心中無限拔高,上升到了傳說中異人的地步。她見眾人滿眼崇拜的看著她,還以為他們是欽佩她的醫術呢。這事讓蘇蘇有點臉紅,正經說起來,她的醫術其實還不如紫霄呢。“回頭,我得向紫霄多學學。”她忍不住心想,“雖然我主修毒經,但是醫毒不分家,醫術多多少少也要會一點……反正無論如何,總不能讓人看出來我是個冒牌藥師吧,那可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她一邊想著,一邊繼續為人輸血。不知不覺間, 就過去了。 匈奴無功而返,領兵的匈奴王子帶著帳下士兵退了回去,葉荊棘帶傷上陣,仍舊獲得勝利,使得全城再次歡呼戰神之名,麵對城中女子朝他沿路拋來的手絹和鮮花,他完全不為所動,急匆匆的回到軍中,一路走到軍醫營內。一進來,就聽見一堆疼痛 聲,還有軍醫們的大喊聲:“剪刀!我的剪刀哪去了!”“水呢!熱水怎麼還不來!”“哪個王八蛋給我的感冒藥!感冒藥跟外傷藥都分不清嗎!被我發現,我讓你生吃十斤黃連!”葉荊棘忍不住放慢腳步,慢慢走進屋內。隻見地上擺滿了傷員,數量極多,仿佛一眼望不到儘頭,而在他們身邊,幾十個軍醫跟小蜜蜂似的,在無邊的花叢中飛來飛去,一個個都熬得兩眼通紅,灰頭土麵,之前的緊張現在早就不知道哪去了,隻剩下連續性高強度工作帶來的焦躁,仿佛一張嘴就能噴出火來似的。葉荊棘看見這一幕,反而鬆了口氣。地上傷員雖多,但每一個都受到了良好的照顧,他們不會殘,也不會死,隻要熬過了這一段日子,他們就會成為老兵――老兵是珍貴的,他們見過血,適應了戰場,殺人的時候不會手軟,一個能打十個新兵。而這些軍醫的作用也就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看來蘇蘇說的是對的,不需要太高明的藥師,隻需要教會他們基礎的外傷處理手法,他們就能活人無數,成為軍隊的一根重要支柱。想到這裡,葉荊棘環顧四周,然後伸手拉住一個軍醫問:“紅蘇姑娘在哪?”那個軍醫抬頭就想噴火,猛然發現是主帥,這才把到了嘴邊的火又吞回去,指著裡屋說:“紅大人累了,現在正在裡麵歇息。”葉荊棘放開他,徑自往裡屋走去。裡屋是幾間房間連在一起的,重症室旁邊就是休息室,一推開門,就看見蘇蘇斜躺在羅漢**休息。葉荊棘立刻放慢腳步,無聲的走到羅漢床邊,低頭看著蘇蘇。高強度的工作,在蘇蘇眼底留下了一片青痕,她拿手臂作枕頭,睡得香甜,吐出的呼吸吹在臉前的麵紗上麵,將麵紗吹起一點,又緩緩落下。葉荊棘看她這樣疲憊不堪的樣子,心裡閃過一絲疼惜。他本來想跟她商量軍醫隊的事情的,現在卻不忍心吵醒她,隻是悄然無息的坐在羅漢床邊,溫柔的注視著她,過了一會,忽然伸出一隻手,撫摸蘇蘇的臉頰。蘇蘇完全沒有反應,依然閉眼睡著,任憑他用粗糙的手指,描畫她的眉毛鼻子,臉頰嘴唇。感受著手指下麵的一片細滑,葉荊棘忽然有些心猿意馬。自打他來到幽雲城抗擊匈奴,他就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或者更確切的說,自打他在地牢裡與蘇蘇肌膚相親之後……他就再也沒碰過她了。那 的**,原本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成了他時刻回味的美夢。可夢裡的滋味,又怎麼比得上此刻的親密接觸。“我不該這樣。”葉荊棘對自己說,“她是我的義妹。”嘴上這麼說,可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手,他的手從蘇蘇臉上,一路滑落下來,順著她身體的曲線。“她既然不喜歡我,我又何必強求。”他又對自己說。嘴上這麼說,可卻無法控製自己的眼睛,充滿愛意的注視她。“既然得不到,我為什麼不能放手?”他對自己說。嘴上這麼說,可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唇,他輕輕俯 ,隔著蘇蘇臉上的麵紗,吻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