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動了動唇,妖冶邪魅的容顏,以及周身散發著的魔氣將他身上的那股邪魅之美散發至頂點。可偏偏那一襲白袍將他身上泛著的邪魅之氣儘數壓下,令他看起來越發飄飄欲仙,美得堪比神魔。他輕笑一聲,身影於夜色下晃動,聲音如遠古神魔,悠悠響徹彼岸花海。“我們還會再見的,姹紫。”“嗯?”姹紫聞聲回眸,卻已不見了寂夜的身影。……冥王殿中,燭火搖曳,燈影斑駁,滿室靜謐。墨離神情肅穆的端正坐於桌案前,隨手翻看著案上擺放著的厚厚冥史,嘴唇緊抿。忽而,天際似是有少女清澈悅耳的輕笑聲傳來,如魔音般回**在冥王殿中,繞梁不絕。他不由動作一停,眉頭輕蹙,喚道:“怡安。”怡安從暗角走出,恭敬作揖道:“王,有何吩咐。”墨離合上冥史,問道:“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怡安抬頭,麵露不解。“聽到什麼?”“女子的笑聲?”墨離想了想,方才問出口。怡安聽罷,側耳傾聽,未久,他答道:“確是有。”“冥界怎會有女子的笑聲,而且,這笑……”墨離凝眉思索,正欲起身去探個究竟。可腳下步子才剛邁動,他便感知到了冥界周遭死氣與陰氣的異動。他身子一頓,站在原地細細感知了一會,在確定是陰氣、死氣無疑後。他麵上一喜,不顧原地候命的怡安,便大跨步地朝著殿外走去。“怡安,去彼岸花海。”“王,您這是去哪。”怡安小跑著跟上,心底卻已疑惑重重。自打十萬年前江舞姑娘跳下忘川河後,他還從未見過自家王如此興奮地模樣。等等,江舞姑娘。怡安似捕捉到了什麼,腳下步子一頓,又急急朝著墨離追去。“王,你怎麼不用…”瞬移術。被驀然拋下的怡安,默默扶額,他原是想要提醒自家王上,可以用更快的方法到達目的地。 奈何前者跑得太快,他根本追不上,要提醒的話也被吹散在了空氣裡,隻餘他原地淩亂。墨離於奔走間,衣寐飛揚,好似凡間還未成年的翩翩少年,將一臉急切,儘數寫於臉上。追逐著心中僅存的那抹光亮,急奔而去。他隻知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久到連他自己都忘了今夕是何年。自十萬年前,他親眼看著那抹紅衣身影躍入忘川河中,他就已經後悔了。當他從那載滿怨念的忘川河裡將她的那縷怨念尋到的時候,冥界已過了百年。他唯一感到慶幸的是,她的怨念沒有被其它怨念吞噬,更慶幸的,是她還沒有放棄重生的念頭。後來,被他尋回來的那抹怨念,自主選擇依附到了彼岸花海中的一株彼岸花身上,以數萬怨靈為引,洗髓重生。這麼多年過去,他甚至快要忘了,她第一次生出靈識,忘卻前塵是在哪一年。 她第一次能口吐人言,喚他冥王哥哥又是在哪一年。經年累月,一切好似近到就在不久前,又好似已經過了千年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