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小朵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中的自己靈魂飄到了手術室的上空,她不惑的看著那個帶著氧氣麵罩的肉身靜靜的睡著,可手術室裡的眾人早已忙作一團,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醫生和護士全都消失了,她赤腳走在雪地上,冷到不由的打著哆嗦,雪參雜著冰如刀般的割著腳底,漸漸的鮮血淋淋,留下一串緋紅的印記。她不知道這是哪兒,隻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隱隱的前麵有一個女人纖細的身影,女子穿著黑色的舞服,點著腳尖在雪地上跳著芭蕾,慢慢的轉過身子,閻小朵看清了女人的麵容,不由失聲叫著,“媽媽……”閻小朵踉踉蹌蹌的向前走上前擁抱著媽媽,可媽媽的身子好冷,沒有半分溫暖。媽媽一怔,卻是猛地推開她,厲聲的罵著:你來這裡乾什麼?!快走!媽媽上前又推了她一下,閻小朵瞬間墜入了無底深淵,瘋狂的下墜,卻又不知何時落地,心裡揪扯的疼,疼到無法喘息,寒冷的空氣湧入嗓內,便止不住的咳。閻小朵微微皺眉,便不由的睜開了眼睛,可還是模糊一片,微光蒙在眼前,很柔和。她側過頭卻瞧見了窗邊那個模糊的影子,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待看清了眼前的人,她的心不由的收緊,“諾……一……”難道自己還在做夢嗎?閻小朵忽然無奈的笑了笑,自己怎麼會這麼沒出息,竟然單戀他到如此無藥可救的地步。可窗旁穿著白襯衫的顧諾一卻是開口說話了,“你醒了?知不知道差點兒死了?”閻小朵一怔,她想坐起,可是卻起不來,“真……真的是你!”顧諾一轉過身子走到她的病床邊,“當然是我,除了我還有誰會替你收屍?”清醒的閻小朵這才知道,雖然之前做過麻醉的皮試,但手術還是毫無征兆的出現了意外,她差一點兒因為窒息而丟掉了性命,閻小朵一直昏迷著,直到剛剛醒來,已是過去五天五夜。聽著顧諾一淡淡的說著這一切,她的後背一陣一陣的涼麻,那是說不出的後怕,自己哪裡是在做夢,她是真的在鬼門關遊**了一圈,是媽媽把她推回了現實。閻小朵很害怕,害怕到不會哭泣,隻有顫抖。沁涼的手心忽然被那雙大手握住,溫暖一點一點的由指尖傳來,微弱卻令她漸漸恢複平靜。顧諾一是從阿華那裡知道閻小朵的所在位置,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首爾,趕到時卻隻看到病房裡滿身插著管子的閻小朵。顧諾一很想罵她,但到了嘴邊卻隻化作一聲歎息,他替她掖了掖被子,“好好休息,然後乖乖的跟我回國。”“諾一……”閻小朵喚著他的名字,顧諾一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出了病房,她沒有多想便又胡亂的睡著了。直到確定她已沉睡,門外的顧諾一才又走進病房,他就坐在病床的沙發上,摸著閻小朵柔軟服帖的長發,還有圓圓的臉頰。他接到閻小朵發給他的短信時,便覺得有些奇怪,在她的住處找到阿華,才知道閻小朵已經前往了首爾。 閻小朵如嬰兒般的握著顧諾一的手,緊緊的不願鬆開。顧諾一就這樣看著她,然後微微低下頭,吻在白皙的手背上。看到閻小朵這副摸樣,他心裡窒息的疼,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都是笨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