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時如金不相憶(2)(1 / 1)

何逐隻是看著閻小朵倉皇的逃離,他沒有去追,唇邊勾起一絲冷清。抬起手,那一排齒印已滲出血跡。何逐不禁低喃,閻小朵,原來你也會害怕。何逐推開小樓的木門,陽光下泛起陰霾,他稍稍皺眉,然後走了進去,影子拉長在門外破舊的石階上。上一次回來這裡已是半年前,那時的北京下著鵝毛大雪,而他已適應卡塞布萊卡的陽光。每次都是獨自一人回來,在這裡呆上兩三天,然後繼續背著畫板四處流浪。何逐不缺錢,他生活的圈子令人充滿傾羨,可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不會說,也不想說。何逐從一層一直走到三層,在靠東向陽的那一間駐足,沾著少許灰塵的軍靴踢開門,滿室都是腳步空空的回**。窗台上擺著一排玻璃瓶,細細的瓶頸閃著華光,他徑直坐在了窗台上,栗色的發梢渲著黃昏中的金。何逐從錢夾中拿出那張照片凝望許久,那時的閻小朵真的很美,美若薄晨中的露水、或是泛起漣漪的鵝毛。他忽的嗤鼻一笑,摸出口袋裡的zippo,輕銳的聲響中幽藍的火焰燃起,慢慢的靠近陳舊的相片,火焰貪婪的舔著,須臾化為灰跡。何逐打開玻璃瓶,把遺留的灰屑裝了進去,並用軟塞塞緊,他自言自語的說著,“這是第一個,一直到第十五。等著,很快。”他起身,緊了緊風衣,拿著玻璃瓶離開了這幢孤零零的小樓。如果時間失去了遺忘的本領,那麼還不如永記在心。地鐵二號線,從積水潭到積水潭,閻小朵不知道坐了多少遍,直到收班她才出了地鐵,卻並不是顧諾一住處的所在地。她茫然的看著燈光昏黃的大道,卻找不到回去的路。閻小朵有路盲症,一緊張就會很嚴重,甚至站在自家樓下,也會惶恐不安。車輛來來往往,閻小朵的眼前儘是何逐狹長的雙眸,還有微微蹙起的眉中。她坐在路邊閉上了眼睛,用雙手捂著耳朵,閻小朵,一定要鎮定下來,隻有這樣才能回去。可街上嘈雜的聲音令她越來越無措。手機鈴聲打斷了閻小朵的惶恐與絕望,她接起電話,顧諾一的語速穩快,“怎麼不回我的短信,你在哪兒,電話裡這麼嘈雜,不會還沒回去吧?你是不是想餓死瓜妞?”那略帶慍氣的聲音令閻小朵有些委屈,“諾一,我……我迷路了。”手機那一邊有頃刻的沉默,顧諾一是知道她有路盲症的,“現在在什麼地方?”閻小朵環顧著四周,卻找不到任何的標誌物,她緊張的有些語無倫次,“我不知道……”“站在那兒彆動。”隻有這一句,隨後顧諾一便掛了機,閻小朵的手掌是一層細汗,她不停的罵著自己,閻小朵,連路都不認識,你到底還能做些什麼?一分鐘後,閻小朵收到一條短信:顧諾一請求分享您所在的位置,同意請求請回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