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了(1 / 1)

長安令 查酉此人 1517 字 16天前

尉遲沒理會主仆二人,伸手將那煮好的羊肋骨拿了起來沾著醬汁獨自享用。將晴雪送走,武堯安在尉遲身旁坐了下來,見對方那鼓的如倉鼠一樣的腮幫子武堯安抿著嘴憋笑問著:“好吃嗎?”尉遲沒說話瘋狂的點頭。廢話,這些天一直被他們喂藥、喂粥,這口肉她可是太想念了,要是再有一口酒...“你這裡有酒嗎?”“有是有,不過你現在不能喝。”武堯安也拿了一塊羊排吃了起來,那吃相要比身旁的尉遲好上不知道幾倍。“沒想到你府上還會有這些東西。”尉遲正要伸手拿肋排,卻被武堯安攔了回來。“羊肉本是發物,你的飯已經讓晴雪去拿了,你大病初愈這些不適合吃太多。”兩人正僵持的時候晴雪拿著食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武堯安起身將食盒拿了過來,誇獎道:“這回你倒是快上不少。”可這一轉身,一個沒看住,那尉遲又拿了一塊肋骨塞進了嘴裡,還獨自轉了個身背著武堯安吃了起來。“你吃都塞嘴裡吃了,我還能搶過來嗎?”尉遲說著盛了一碗粥,端著放在尉遲麵前“喝這個,吃完一會喝藥。”“可不可以不喝藥?我以前在江湖上混的時候也沒怎麼喝過藥,沒這麼矯情的。”尉遲接過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像是喝藥一般。隨後又轉身看向那托盤裡秀色可餐的肋骨,可憐巴巴。見尉遲把粥喝完,武堯安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盛了粥喝了一口,見對方還是盯著肋排轉移話題問道:“這些小菜你不嘗嘗?”“不了。”尉遲撇了一下嘴,這小菜怎麼會有肉好吃?而且看著像素齋。“我一會還有一些折子要寫,你要不要先讓晴雪扶你會房早些休息?”許是沒什麼胃口,武堯安也就吃了兩口小菜便放下了碗筷,繼續說道:“等你傷好了我定讓你吃個夠,你要吃肉我還是能付得起的。”“我又不用你付,朝廷也是給了我俸祿的。”尉遲說完突然覺得跟眼前這人說這些好像有些奇怪,正要解釋,對方便已經坐在案牘前執筆寫著什麼。“我怎麼記得在荊州的時候有人說隻要我活著,回到長安就帶我去胡圖酒肆?”呆著有些無聊,尉遲突然喃喃著。“等你傷好的。”武堯安頭也沒抬,繼續急筆寫著什麼。不知道是不是書房太過於暖和,武堯安再次抬頭的時候,尉遲竟在這軟塌上睡了過去。看著尉遲那副酣睡的模樣,武堯安起身執筆將對方的臉畫成了花貓,收筆還未來得及笑那人便睜開眼睛像鷹一般銳利。武堯安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哪個人醒來能瞬間這般清醒,不免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我...我怕你冷,過來給你蓋個披風。”武堯安暗暗吸了一口氣,還好真的是給她蓋披風,搗蛋隻是一時興起。 “什麼時辰了?”尉遲支起身子眼神弱了很多。“戌時。”武堯安收回手,自然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開始收拾桌麵。“寫好了?趙籮那丫頭沒來找過我嗎?”“寫好。”武堯將案卷折子整理好,又將一直溫著的藥端了過來。“那丫頭每天纏著滿月給她講話本,找你做什麼?找你紮馬步?”看著武堯安端著藥過來,尉遲有些害怕的向後傾了下身子,但最後還是被武堯安抓住,強行把藥喂了進去。“你要不要明早起來一起紮馬步?”尉遲伸了個乾嘔著,隨後將身子搭在武堯安身上任由對方攙扶著自己回房。晴雪在兩人前麵打著燈籠引路,武堯安則在身後撫著尉遲吐槽著:“你這腿都這樣了,就不能消停兩天?”“我又沒說我自己要紮馬步,這十八般武藝又不是樣樣都需要腿的。”尉遲說著抬起那條受傷的腿,證明著它還能用。這一動讓兩個人險些在雪地裡滑到。“兩位小主慢著點,這夜裡突然下起大雪,下人們都去睡覺了還沒來及清掃呢。”晴雪轉過身笑盈盈地看著兩個人的糗樣,將手中的燈籠像兩人靠近些。“大哥府上可有送那四輪車過來?”武堯安穩定好身子正色道。晴雪靠近時武堯安能感覺得到尉遲的拘謹,整個府裡就自己與尉遲親近,可最近公務在身又不能時刻守著。對於府上的那些仆役武堯安知道,尉遲是疏遠的,因為不信任。“都說了不用那麼麻煩,要不要我現在跑幾步給你看看?”說著尉遲就要掙脫武堯安的攙扶,反倒被武堯安抱住。“不拿了不就是了?可這雪天路滑,你在我府上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跟循月交代?她不日便大婚了,我可不想讓她每天上我府上抹眼淚,這要是被朝堂上的人看到,怕是又要參我一本。”“好了好了,我好好養傷,你鬆開我一點。”被武堯安這麼抱著尉遲都沒法走路。這要是以前她準會把這小團子當個掛件拎起來就走,奈何現在受傷...對方掛在自己身上兩人根本不能移動。“好了,好了不跟你鬨了,不過明早等他們把雪打掃好在出來。”武堯安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兩人身上的裘襖。“陛下最近好像心事重重,再歎氣人家還以為我給您出了什麼難題呢?”在天子第五次歎氣之後,武曌打趣式的調節著氣氛。“我雖然與高陽沒那般親近,可說到底我們是一家人。”天子握住武曌的手深吸一口氣,眼眶突然紅潤。“她平日雖交橫跋扈,可我知道是因為複裴雪的事情她生了怨,她怨父皇,怨我們這些手足兄弟。”聖人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身旁人的手背,像是在懺悔,又像是在在給自己所下的聖旨找借口。“我本想將她與那駙馬房遺直都調至江南,可...可太尉說證據確鑿,理應按照律法處置。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話一出我已經沒有了反駁的餘地,也隻得將此事交於太尉處理。”“如若是因為高陽的事情陛下不必傷心,您還記得那西域進貢的攝魂香嗎?查抄公主府前我將武堯安叫到宮中,賞給了她一塊,足夠了。”話音剛落聖人抬頭看向貴妃,看到對方詫異又感激的眼神貴妃點點頭。“算是您對她最後的一絲情誼吧,更何況身在這裡早就還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是她自己想如此的,她明白。”“是啊,從小父皇就誇她聰慧,她怎麼會不明白!”聖人看著眼前的酒樽拿起小酌了一口,繼續問道:“吳王李恪這人你可熟悉?”見貴妃搖頭,聖人自言自語道:“吳王曾諫言,太尉在朝中隻手遮天,恐日後生變。可太尉上書說,這吳王也在謀反之列。”“後宮不可乾政,不過陛下要是想聽,臣妾倒是有些想法。”見聖人沒有反駁,貴妃思量一瞬,隨即說道:“太尉輔佐兩朝,曾是先帝最為重用之人,臨終時更是在榻上將大唐托付與他輔佐。如今陛下既已經將此事全權交於太尉處理,要是再生出其他枝節,恐怕惹來太尉猜疑。”聽到此話天子又拍了兩下貴妃的手背。“這立後一事他們百般阻撓,你卻還為他們考慮是我李家的福分。我這還有一些折子沒有批完,貴妃可願幫我磨墨?”被叫道的人笑著伸手,心中卻充滿著算計。太尉現在已經有些沉不住氣,她還有什麼理由不寬宏大量?公主府那些餘孽最快的話年後就會被處刑,到時她隻要專心對付這些前朝舊臣便可。等把他們都控製在自己的手中,那才是真正的萬人之上。翌日早朝後,唐臨下朝剛坐上馬車,便在車內看到了宮中的手信。馬車行駛後唐臨才拿起信封,看了一眼車外的馬夫的背影,唐臨問道:“我上朝時可有人接近過這馬車?”“回大人,小的剛剛突然肚子不舒服,離開了一段時間,並未看到任何人。”那車夫微微側身回了一句,便繼續趕車。唐臨深吸一口氣打開信封,回想上次接到這種信還是十幾年前,就是這麼一封信才讓他扶搖直上,直接坐到了如今的位置。本以為再也不會接到這種信,沒想得到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唐臨本不想打開,可他知道這信能讓他榮,也能讓他損,是他不能拒絕的命令。杜勒活著,速派人尋。事成可告老還鄉。短短一段話,唐臨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那根緊繃著的神經鬆了下來,他可算能從這場政治旋渦中掙脫。不過這後宮也要插手杜勒的事情?《推背圖》當真能預測那麼準?唐臨將信收好,扔到了馬車中央那燃著的炭火中央,一瞬間信便消失殆儘。一回到大理寺,唐臨便將自己的親信召集到一起。“從今以後,你們的任務就是全麵追尋杜勒的下落,一有消息便立刻報給我。”“可大人,這不是武少卿在追查的嗎?我們貿然插手恐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