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堯安聽著撇了一下嘴,這人果然在外人麵前極其正經,看來要想再進一步關係還要獨處。一想到這些武堯安心中突然不安分地向後靠了靠,整個身子幾乎是窩在了尉遲的懷中。“一會大吳他們會來跟我們彙合,有他們兩個在山下保護你我更放心一些。雖說杜勒沒有抓到,但平匪也算是大功一件,這一趟也沒白來。”感受到武堯安的小動作尉遲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要是冷的話我可以把披風給你。”武堯安心頭暗自翻了個白眼,難道她就沒有看出來自己在...勾引她??“不...不冷。你說我們白天行軍不會被發現嗎?”要是按照武堯安的想法,就應該入夜在對方放鬆警惕時進攻。“不會,即便是被發現了荊王也不會有什麼動作,我查過節度使軍火庫並沒丟失什麼,所以我斷定他們至今按兵不動是因為在等一批兵器。”“可...”“你是想說讓我圍剿的那個山頭不是被推測有兵器?”“恩。”見武堯安點頭,尉遲微不可見地笑了一下,原來也有這人不知道的事情。尉遲開口細心解釋道:“兵器分為很多種,我們推測這山上的兵器不足以支撐他們大規模起兵,想來也隻能維持幾場小規模的戰爭,甚至如果我們快一些他們連兵器都不一定能安道,所以隻要我們得到具體的情報,**定能將這波匪徒俘虜。”這也是為什麼幾個人決定立刻開拔,他們想要趁短時間內來不及調動,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行行行,我們寺正最厲害了。”麵對武堯安的挖打趣尉遲竟然覺得是誇讚,反而很正經的接話道:“自然是比其他寺正厲害許多。”還未行軍至一半,那先遣的探子便已經折了回來,幾番交談後為首的率領將隊伍按照之前燕遊方的指示劃分,並將虎符放在了各個指揮手上,尉遲接過細細看著,隨後舉起示眾。還未入山,幾人便看到站在山下的大吳兩人,尉遲翻身下馬,將馬繩交給大吳,隨後又小聲在遊雲耳邊說著什麼,後者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個兵。尉遲點頭,隨後那幾人走出隊伍來到幾人麵前。“如今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交給幾位。”尉遲作揖,大有一副托孤的架勢。“那位的身份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就是長安城來的大理寺官員,一會我等剿匪時還請幾位護她周全。”那幾人聽罷一隻腿跪在地上,低聲說道:“我等定不辱使命。”尉遲點點頭,隨後看向身後幾百人的小隊,又看向燕雲小聲道:“這山不高,之前有探子來報,此山把守的人也不多,我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鎮壓,我們的人數足以碾壓對方。如果對方不願意投降,那便殺一儆百!” 尉遲說完將計劃說給燕雲,後者對著麵前的隊伍比畫了幾個手勢,準備好後燕雲對著尉遲點了點頭。隻見尉遲轉身背對著隊伍,眼神冰冷地看向山頂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隊伍被分成了幾個小組,成小分隊包抄的狀態,一行人便這般向著山頂快奔而去。“我家寺長的身影就是挺拔威武。”武堯安目測隊伍消失在叢林之中,隨後帶著幾人也走到了不遠處的密林之中隱藏身形。聽到武堯安的感慨,大力將手肘壓在武堯安肩上,微微側頭道:“你家?人家明明是鄂國公府的!”“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武堯安傲嬌地晃了兩下腦袋“你說他們都上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聲音?”眼下正是冬季,南方並沒有北方那般寒冷,又沒有蚊子,幾人也才得在草叢裡呆這麼久。可臨近日出空氣卻還是有些涼意。武堯安早就沒了當初那般輕鬆,時間越長變故越大。“首領,各山頭不是說今日來取兵器?怎麼都到了這個時辰還沒有人過來?要不我們下山去迎一下,免得他們走錯了路,掉進陷阱中。”“這路他們都走了那麼多次,怎麼可能會走錯?我看多半是好不容易下山去尋花問柳了。”聽到兩人的話,為首的那人從虎皮椅上坐起身,正色道:“那幾個山頭可有說幾時來?”打頭陣的小匪低頭想了一瞬道:“說是天擦黑就來,免得太過引人注目。”“天擦黑才來,你們在這擔心什麼?這太陽還沒有西落,要給的東西都數過嗎?彆到時候差了又來找我。”“數過了,派了幾個兄弟在那邊把守。就是...”那坐在虎皮椅上的男人有些怒意道:“有什麼話就直說,不想說就憋回去,彆吞吞吐的。”“兄弟們讓我問一下,難道真的要跟那荊王一起?大家都大字不識一個,就算是他成功了,也未必有我們的好處...”“多久了?怎麼還沒有聲音?該不會...”該不會中了埋伏吧?武堯安著急地垂著手,看向眾人消失的山脈。“才半個時辰,其他山頭也沒有放出信號,大人不必著急。”幾個守衛的小兵寬慰著。“那...在等等看...”武堯安壓低了聲音,手指不自覺地纏著身旁的枝葉。“就不能趕個正午來剿匪,那幾峰的動作怎麼這麼慢。”燕雲小聲嘟囔著,因為天冷,手不自覺地攀上手臂。“才一個時辰不到,再等等。”尉遲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時間,隨後轉頭看向身旁爬回來的士兵。“其他小隊可有到達指定的地方?可有盤點過人數,傷亡如何?”“有三兩個人被野獸夾子夾住,草草處理,未傷及性命。山間未見有巡邏,恐有詐。”那小兵喘息急促,小聲說著。這也是尉遲的疑惑,如果這是兵器所在之地怎麼會不派重兵把守?即便是不派重兵把守也不會連個巡邏的都沒有,難道荊王這般自信?以目前的形式來看寨子裡的人數恐連她所帶兵數一半都不及。尉遲又抬頭看了一眼寨子緊閉的大門,門樓上的小兵早就睡了不知道多久,尉遲皺著眉頭對著身邊的兩個小隊做了幾個手勢。“遊雲你留下,我去看看。”尉遲拍了兩下燕雲的肩膀,隨後手指比劍,指向寨子裡的營旗。“若見旗斷,可攻!”還未等遊雲點頭,那尉遲的身影早就消失在眾人麵前,再一抬頭一黑影已然翻牆入寨,而瞭塔上的哨兵卻渾然不知。“當真是好武功!”那報信的小兵一臉癡相,恨不得一瞬間也能擁有此等身手。入寨後,尉遲低腰背貼在牆上,順著窗戶向室內看去,連續走了幾個房間除了酣睡著的匪徒,並沒有見到兵器。正當尉遲彎著腰準備探尋最後兩間房的時候,天空突然升起來兩隻孔明燈,尉遲收起探尋的心思,準備配合攻寨。“準備!”燕雲此刻也不再嬉皮笑臉,緊繃著神經抬頭看著寨子裡的那麵旗,舉起手就等著尉遲的號令,一舉剿滅反賊。尉遲將特製的火油箭在院子的火盆中沾了沾,待火油燃起後,將箭簇搭在弓上,用力拉弓,對著那隨風擺動的旗幟乾淨利落地射了出去。隻見那旗子在空中燃起,猶如一顆隕落的流星消失殆儘。遊雲手臂落下,一行人迅速攻破那毫無防禦作用的寨門,局勢迅速明了。“看到那孔明燈沒?主峰已經被攻占下來了,想必尉遲他們也快了。”武堯安掐著腰仰頭一臉得意地跟身旁大力解釋著。“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家尉遲最...”嘭~嘭~一聲炸響,武堯安幾個人身形皆是一震。回過神後山頭已經起了不小的火光。武堯安瘋了一般地拋下侍衛,拚了命地像山頭跑去。幾人見攔不住,也跟著武堯安的身影。還未等靠近又被燕雲身後帶著侍衛攔在了寨子外,武堯安伸手抹了兩脖子上的濕潤,將手放在眼前才發現,是上山時不小心被樹枝刮裂的傷口出了血。“尉遲呢?怎麼沒見到尉遲跟你們在一起?”武堯安睜大雙眼,手搭在侍衛攔著她的兵器上,質問著燕雲。她不傻,結合一路走上來灌進鼻腔中的氣味,還有剛剛山腰處那一震,還有站在她麵前這些灰頭土臉的士兵,以及燃起來的寨子...能讓這個山頭都跟著震一震的,顯然有人燃爆了不少的火藥。燕雲又怎會不知,正是因為知道此地凶險,這寨子裡麵還不知道有沒有未燃儘的火藥,貿然進去,太過危險。“還在排查,少卿還是不要靠近為好,我怕...”燕雲低下頭,即便是敢往下想便越是不敢往下說。燕雲見阻擋不住,便叫了幾個守衛到身旁開始部署。“你們幾個去看一下其他位置損傷的人數,速速回報給我。你們幾個傳我的命令,讓還能一戰的兵力五人一組,分散堵截,勿要讓活著的匪徒跑出這寨子。”他和尉遲也算得上是一塊長大的,同齡人當中那麼多習武從軍的,可他還是最崇拜尉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