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生機(1 / 1)

長安令 查酉此人 1543 字 16天前

“昨夜王府遇殺人放火,等到武侯鋪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起得很大,直到現在還未撲滅。”那知府說著用手將臉上掉下來的汗珠擦乾,心中不住的在想,好在近日無風,不然這損失可就大了,後果可不是他這個知府能承受的。“現在火勢怎麼樣?傷亡呢?王爺呢!”武堯安看了一眼火勢。“基本...控製住了...”知府話還沒說完武堯安繞過他直接走了進去,前院還算比較完整,不過也受到了一些不同的損壞。再走過幾個門廳便到了後院,眼前的場景與武堯安前幾天住的時候簡直雲泥之彆。燒得灰焦的梁柱,地麵上整齊擺放著的屍體,來來往往的人對著還沒有撲滅的火勢潑水,武堯安腦海裡突然回想起設宴那天林林總總的細節,回想起那婢女給她倒酒的畫麵。“少卿!少卿?”知府也跟在後麵,看到那些屍體後突然有些反胃,微微轉頭看向武堯安“府上剩下的人不多,後庭基本上都被燒毀了,這是府裡的管家。”那知府說完側了一下身子,尉遲順勢看向那還在發抖的管家,看著也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整個人如同在灰裡滾出來的一般。“這麼大的火府上就沒有發現的?”武堯安將視線從屍體上移了回來,周圍還有些人不停地將燒焦的屍體運到幾人麵前。“回大人,昨夜不知道怎麼的,大家都睡得特彆熟,就連院子裡的狗都沒有察覺。”管家說著指了一下那具已經被燒焦的狗的屍體。連狗都沒有出現異常?看樣子應該是被投毒,或者是府上的人放的火,要是陳頤在就好了,也不知道這裡的仵作是否能驗出來。武堯安沉思一會,看向知府:“勞煩大人將昨夜他們吃的喝的用的都拿回衙門,等我回去要好好檢查一番。”說完又看向管家繼續問道:“那王爺呢?王爺可安好,昨天睡在哪裡?”如果是前庭那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如果是後庭恐怕...想到這武堯安忍不住抖了一下眉毛。才將荊王謀反的折子送去大內,如今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這一把火顯然是讓她無從可查。馬上要尋到杜勒的檔口,杜勒卻消失不見。查到了荊王頭上,這荊王就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般,一場大火,付之一炬。即便是見過那麼多的案件,如今也讓她有些害怕地晃了一下身子。尉遲見狀上前將武堯安扶在懷中,伸手在對方額頭上貼了一下,見並無異寬慰道:“連夜趕路多少有些疲憊,不要太過於操勞。”武堯安微微揚起那有些疲倦的臉,看向尉遲那雙杏眼,這次她驚奇地發現那眼神中竟然有一絲其他的情感,並不像往常那般一潭死水毫無生機。起身後,武堯安還未站定便被其他聲音吸引了去。 “找到了,找到了。”“知府大人,少卿,寺正。”那邊府裡的幾個仆役將抬出來的兩具屍體放在屍堆旁,這邊府衙裡的仵作也背著工具趕了過來。“這兩具屍體是在**發現的,看這身型像極了...王爺。”那兩位抬屍體的仆役摸了下臉上的灰說道。“我來吧。”仵作將自己的工具攤開,蹲在那具被說成是荊王的屍體麵前檢查著。隨後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州府的官員處理後事,不知道是腦子裡的事情想得太多,還是真的舟車勞頓太累。等武堯安從混沌的情緒中出來時,兩人已經走在了鬨市。“要不要吃碗雲吞,我看那邊人很多,味道應該不錯。”尉遲說著用刀柄指了指不遠處支起來的攤子。雲吞上來後武堯安心滿意足地吸了一口氣,隨後打趣道:“王府這麼大的事情你還能吃得下去,也是奇才。”“彼此彼此,你不也吃著正香。”尉遲端起碗喝了一口湯,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那邊武堯安吃上飯之後也沒再說話。晚飯吃過武堯安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話說,你這麼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怎麼想收留趙籮的?就不怕她是誰派來的細作之類的?”“就算是細作也無妨,我觀她雙手,摸過她肩臂不像是練家子,而且我看她眼神清澈,像是一位古人。”很多年了,她都沒見過那麼清澈的眼神,除了那次在戰場上,可那人再也回不來了。尉遲頓了頓低聲解釋道:“即便是細作...她還小,有很多機會去改變。”武堯安嘁了一聲擺擺手,她有時候很不明白,為什麼世人那麼執著於改變毫不相乾的人。相比於人性,還是真相更值得追尋。“時辰不早了,回吧。這些棘手的事情還要處理。”見到尉遲的身影大吳起身忍不住吐槽了起來,“你們可算回來了,那小丫頭哭得我們兩個頭都大了,她以為你們不要她了,一直在鬨。”“也難怪你至今未娶妻生子。”聽到這話大吳站起身突然嘲諷了一句。說是哭了一下午,可尉遲並沒有在衙門聽到任何聲音,忍不住問道:“人呢?”“後廂房。”尉遲指示找到後廂房,那趙籮正跟一個螃蟹一般,被堵上了嘴,五花大綁地扔在了**。細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一些抽泣的聲音,尉遲上前將趙籮口中的麻布拿了出來,緊接著便聽到了刺耳的哭聲。“不要把我送進官府,我不要見官!”趙籮扭動著身子向後動了兩下,可效果並不好,尉遲一伸手便給拽了回來。“沒有人讓你去見官,這就是我們住的地方。”尉遲說著伸手正要給對方鬆綁。武堯安緊跟其後出現在後廂房門口,看著趙籮那模樣不顧形象地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看看你這熊樣子?怎麼淘氣了?被綁起來了?都說了她是大官。”武堯安說著伸手指了指尉遲,沒想到的是又被那小屁孩翻了個白眼。“哦...哦。”趙籮將信將疑地點點頭,睜著無辜的雙眼看著尉遲“我能跟你學習功夫嗎?您功夫一定很厲害吧?”嘿!武堯安突然睜大眼睛看著趙籮,合著撿回來一個爭寵的?眼下恨不得揪住那孩子的後脖頸將她從**扔出去。“你倒是會投其所好。”武堯安說著上前抓過尉遲的手腕帶著對方向外走“今天你先自己玩,我們還有公務要做,晚點來看你。”趙籮看著兩人消失的身影沒在哭鬨,伸手擦擦臉上的淚痕,默默點頭。“王府上拿回來的東西放在了哪裡?”武堯安在院子裡看到書吏上前攔住問道。“回少卿大人,都在放屍體的偏堂。”“仵作可回來了?”“並未見到仵作。”武堯安點點頭,又帶著尉遲和大吳幾人去了那個偏堂。幾人走路的時候,武堯安將案件大致講了一番。這衙門裡的偏堂是用來停放屍體的,在府衙最不起眼的角落,就算酷暑的正午也會讓人不寒而栗的地方。“看來看去也沒什麼值得研究的,這些東西都看不出來是什麼了,更何況我們現在不是要確定那兩具屍體是不是王爺嗎?”“你們沒有在這些東西上聞到火油的味道嘛?”武堯安說著將幾個味道比較重的物件放在三人麵前。大吳兩個人放在鼻子下仔細的聞著也沒聞出火油的味道,反倒是尉遲,拿出了一件被燒毀的木盒端看著。“不是火油的話也是油一類的東西,你們看這裡,應該是倒油的時候沾到了,從盆底部開始就有這種樹狀的燒痕,這部分明顯要比其他地方燒得快一些。普通燃燒的話這個界限不會這般分明。”尉遲說著伸手指了指木盆上燒焦的那道痕跡。有了尉遲的話,武堯安更加確定王府的火是有人故意燒起來的。“時候也不早了,現在就等仵作那邊的結果。”武堯安說著又看向大吳兩人。“王府這件事情你們就不要插手了,杜勒的下落還需要你們去再查一查,去段府旁敲側擊的問問有沒有消息。”武堯安說完打著哈氣擺擺手,“我先去睡一覺,你們自便。”“手臂要直,腿要穩,出拳要快...”尉遲說著用刀背敲打了一下趙籮擺錯的姿勢。聽著外麵的聲音,武堯安打了個哈氣,裹著被子坐起來睡眼惺忪地透過門看向屋外那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以往尉遲晨練的聲音都是兵器乒乒乓乓的聲音,突然說話反倒有些不適應。沒一會武堯安爬了起來,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坐在院子裡喝茶,時不時還會插一嘴,“你師父說,你馬步沒紮穩。”“你又不會武功。”被說了幾句的趙籮有些不服氣,見武堯安平時都是笑嘻嘻的模樣,自然也沒什麼戒心,便氣呼呼地反駁一句。“我不會,可我喜歡呐,自然是懂的。你說時不時尉遲?”武堯安一臉欠揍地起身,拍了一下尉遲的肩膀。“難得起這麼早,我去看看大吳他們在做什麼。”“你最好不要離開我視線範圍。”尉遲將刀收入刀鞘,回頭看了一眼趙籮“你接著練。”隨後抬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