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總是過得很快，沒享受幾天的憊懶安逸，秦天就又要騎著他嶄新的小摩托開始上班了。春節期間許多店鋪和客服都放假，但閒來無事在網上買東西的人卻不少反增，所以一到複工時刻，快件便格外的多。秦天一大早去倉庫，就把貨筐裝得滿滿當當的，王東東還給他撥了一大堆放在一旁，留著下午再送。騎上小電摩，秦天在腦海裡將身後快件的地址大致過了一遍，決定了送貨的路線。從公司往三環走，然後順著東邊繞回來，中午剛好能送到淺水小區，他還能和龍哥一塊兒吃個午飯！美滋滋的盤算好，他便上路了。彆的不說，年後複工第一天，路上的車是真不少，秦天小心認真地沿著非機動車道騎，雖然貨多，也沒有太著急。畢竟現在他是有人惦記著的了，就算為了不讓戀人擔心，他也要小心翼翼的。臨到十二點，秦天扒拉了一下貨筐。剩下的十幾個都是淺水小區的，他一邊往家裡開，一邊給龍毅打了個電話。“喂，龍哥！我還有十分鐘到。”“嗯，飯剛做好。”電話那頭聽得見嗡嗡的老舊抽油煙機響聲，男人的聲音平緩低沉，讓人心情寧靜。“做的什麼呀？”秦天睡了好幾天懶覺，今天一早差點起不來。在**賴了好一會兒，才被男人拉著穿衣服。出門之前隻囫圇吃了個包子，現下肚子已經咕嚕叫了。“燉了點排骨海帶湯，”龍毅把手機夾在肩耳處，一邊往鍋裡加鹽，一邊道，“你喜歡的土豆絲，還有點昨晚剩的涼拌菜。”“說的我現在都忍不住口水了。”秦天哼唧了兩聲。“彆急，慢點騎。”龍毅溫聲道，“餓了的話把車停路邊，座位下我給你放了點餅乾，先墊著。”龍毅給秦天選的小電摩，除了安全抗摔，前後座載重都很高之外，連坐墊下的空間都大大的。可以放許多雜物，不僅有修車的防水的工器具，還能裝衣物食品之類的。龍毅平日裡想起來缺什麼了，就往裡麵放點兒。秦天是真的沒注意，這會兒聽到男人的叮囑，驚訝之餘，心裡湧過一陣暖流。龍哥總是這樣。看上去難以接近，對他卻比誰都細致溫柔。“誒，知道了！”他掛了電話，抬手將頭盔的遮擋蓋給掀起來了些。冬日裡微涼的風直往麵上撲，卻怎麼也吹不散他臉上濃濃的笑意。兩個人的午飯簡單又溫馨。秦天吃了個頂飽，龍毅攔著不讓他洗碗，他乾脆就靠在廚房門邊，一邊陪著男人，一邊給小區裡的收件人打電話。“喂，王阿姨，您快遞到了……不在家啊？行，我給您放值班室，下班找龍哥取啊。”“羅先生，您快遞到了……明天送？行，那明天下午我再給您送。” “馮先生，您好，您快遞到了……哦在家是吧，好的，我這就給您送上來。”秦天掛了電話，想起貨筐裡起碼七八個都是‘馮壽榮’的件，隨口跟龍毅多說了兩句。“這201的馮壽榮買的東西可真多誒。好像才搬來，怎麼這麼閒？年前我就幾乎天天都給他送，他次次都在家。”“可能是自由職業者吧。”龍毅一直在小區裡守著，知道除了上通勤班的住戶，還有的人是常年夜班的，也有在家自己做什麼自媒體的，倒也不算稀奇。“也對，”秦天點點頭，隻是跟男人提出自己的納悶，“不過奇怪的是，他每次都讓我把東西放門口，等我下樓了才出來取。”“簡直像屋裡有什麼見不得人似的！”“好奇心彆這麼重。”龍毅把碗放進櫥櫃，擦乾手點了點青年的鼻尖，半開玩笑的嚇唬他，“小心把你拖進屋裡，哢嚓了。”“哼！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我才不怕！”秦天皺皺鼻頭，又噘著嘴親了男人指尖一口，“再說了……”“要真是壞蛋，還有你可以救我呢！”語氣可謂十分理所應當了。龍毅被他親的指尖一燙，右眼的墨色立刻深了起來。秦天張嘴還想接著說話，嘴卻被忽地堵住了。“……唔！”男人的氣味籠住周身，沒一會兒廚房裡便想起令人耳紅心跳的水漬聲。“嗯……我…我要去送貨了！”抵在腰間的東西正在發生變化，秦天臉紅心跳，還是克製著使勁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下回，彆招我。”龍毅按捺著欲望，懲罰似的咬了咬小青年的唇肉，才轉身走進廁所。秦天捂著嘴在原地待了兩秒，聽著廁所裡男人濃重急促的呼吸，怕自己再待下去也得跟進廁所，連忙跑出門去開工了。說起來，龍哥以前明明那麼禁欲，什麼都悶在心裡，怎麼現在……越來越‘浮躁’了？秦天抱著快遞往小區裡走，一邊暈乎乎地想。“馮先生，你好，送快遞的。”秦天站在三棟二單元的二樓，對著201的房門敲了敲。“放門口吧，謝謝了。”門內傳來一個聽上去有些頹敗的年輕男人聲音，秦天鼻子動了動，有些想打噴嚏。他心想，這人抽煙還真厲害，煙味都鑽出門來了，還挺嗆人。“好嘞，一共八件，給您都放門口了，您一會兒點點數，有問題隨時打我電話。”秦天朗聲衝裡麵說了兩句，轉身便往樓下去。走了兩步，鼻尖縈繞的煙味讓他忽然腳步頓了頓。這味道……有些熟悉。熟悉得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憶。秦天忍不住扭頭看了眼201緊閉的房門。深藍色的防盜門上除了貓眼，什麼都沒有。不知是不是他眼花，那貓眼黑洞洞的，沒有光亮。就仿佛是……有人正在裡麵，安靜地往外盯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