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掌櫃的早就跟我說過了,隻是那會兒我還沒信罷了,不過這會兒我是真信了。”安墨染瞧著桅子被打趣的目眥欲裂的樣子,覺得眼前的食物更加的美味了。桅子反應過來這是安墨染使的計策的時候,盤子裡的粉條已然見底了,然後就是某個被食物添飽的男人非常愜意的靠在椅子上舒服的享用著飯後茶的情茶。桅子黯然,腹黑的男人,傷不起啊。安墨染隻是與桅子逗趣,雖然喝著茶,可是眼睛卻一直掃著桅子的方向,見桅子放下了筷子,連忙問道:“沒吃飽?”桅子搖了搖頭,道:“都快吃撐了。”她的飯量也沒多大,隻是兩個人搶東西吃的感覺,格外的香。桌上的狼藉也沒去管,桅子有些神秘的看著安墨染道:“我突然發現一個有趣的事,要不要參與?”安墨染瞧著桅子笑的跟個小狐狸似的,就知道這丫頭又要算計誰了,以前他可是總在這丫頭臉上看見這樣的目光,當然,被算計的,都是他自己,不過那會兒,他也是甘之如飴的。“說吧,又有什麼壞心眼了?”桅子笑道:“就知道瞞不過你的眼睛。”安墨染臉上難掩得意之色,微微翹高了下巴,示意著桅子快點討好。桅子無奈的撫額,她是不是給的甜頭太多了,讓這個男人越來越有些自戀了。“你沒覺得九宮今天的眼神不對?”桅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改之前興致盎然的模樣,語調平平的說出了這句話,到是讓安墨染困惑起來。“沒覺得。”安墨染搖了搖頭,他今天一天的心思都在自己媳婦身上,誰關心九宮乾什麼啊。桅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想說安墨染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好老板,不過這話到嘴就咽了回去。“九宮今年不小了吧。”安墨染點了點頭,道:“那小子心理有數,八卦比他小一歲,等到他定下來了,再給八卦定。”難怪人說女人的第六感要比男人的第七感還靈驗,因為男人除了在自己的感情上願意關注幾分外,對彆人的八卦到是少有興趣。“我說,咱們總不好隻指著騾子乾活,不給騾子吃草吧?”桅子覺得自己應該做一個稱職的女主人,在男主子不給力的情況之下,就得她這個女主子來挑大梁了。安墨染壓著眼角的笑意,點了點頭,示意桅子接著往下說。什麼不好比,把他身邊的兩個小廝比作騾子,也虧得桅子這丫頭能想出來。桅子見安墨染不反對,又道:“咱們院子裡的落花和流水也不小了吧。”一點即透,安墨染一下子就明白了,詫異的看著桅子,道:“你……”桅子笑著點了點頭,道:“你不覺得正好嗎,原來都是你身邊伺候的,兩個內院,兩個外院,好歹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吧,多少有些青梅竹馬的感情,而且我瞧著九宮對流水隻怕也是有意的,你瞧瞧,從打流水來了,九宮的眼睛都沒離開過,也不到你跟前伺候了,你這個男主子不體諒下人的心思,我這個女主子好歹起個成人之美的作用不是。” 安墨染到是不反對,點頭道:“要是真像你說的這般到是不錯,至少她們兩個要是能成,以後還能進來伺候,比嫁給彆人還穩妥一些。”九宮和八卦,安墨染是斷不能往出放的,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有些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不少,隻怕兩小子也是心理明淨的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桅子與安墨染的想法有個異曲同工之妙,就是用熟不用生,畢竟兩丫頭嫁了人,回頭還能進院裡伺候,當然,這個也要建立在各人的意願之上,她沒有強扭瓜的意思,這個想法先與安墨染說說,等回頭問過了落花和流水的意思再說,不過要是九宮和八卦真打算娶流水和流水,估計還要等上一些日子,至少一年以內,桅子可沒有嫁兩丫頭的打算。若是嫁到外麵,至少也是兩年的時間,不過嫁給九宮和八卦,就另算了。桅子見安墨染不反對,就道:“那回頭你問問九宮和八卦的意思,我也問問落花和流水的意思,可好?”安墨染覺得桅子有些自找麻煩的意思,這有什麼可問的,主子指的婚,當奴才的隻有受的理,哪還有拒絕的權力。不過桅子曆來的想法就特例獨行,安墨染對於她偶爾冒出來的怪異思維已經見怪不怪了了。寵溺道:“好,就聽你的。”桅才這才得意的笑了,道:“那咱們說好了,等我走了,你再問,回去了,再給我信。”說過多了正是,安墨染眼裡的調侃意味儘顯,道:“你說要是九宮和八卦知道你把她們比作為騾子會怎麼樣?”桅子不覺不妥,道:“他們鞍前馬後的伺候你,吃苦耐勞,任勞任怨的品質不正與那些長耳,瘦臉,體型似馬且略小的騾子相同嗎,雖然它們沒有駿馬那般馳騁的風姿,沒有雄鷹那般展翅翱翔的雄壯,可卻有著俯首甘為孺子牛的精神實質,我覺得你不應該在本質上去歧視他們這種勞作力。”安墨染撫額這丫頭怎麼又到他這來說教來了,之前大婚的時候,給廣仁王世子還有歸德侯世子說教的都恨不得以自己的祖先為榮的樣子,一臉的打了雞血的表情,現在想起來,安墨染還對這丫頭的口舌之利佩服不已呢,沒想到換個日子這丫頭把說教的精神用到他身上了。“你理解錯了,我是說了騾子子的任勞任怨,可是你似乎忘了騾子這種動物有一個最致使的弱點。”安墨染頂著壓力把自己的觀點說了出來。桅子一諤,哼道:“什麼?”安墨染水墨般的眸子笑意浸染,然後突然打橫抱起了桅子就往屋子裡跑去,道:“騾子不分公母。”撲哧,桅子被撲倒在炕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家夥之前為什麼笑的那般陰險,原來,這家夥……桅子羞窘的整張臉都爆紅了起來,然後在安墨染越來越貼近的臉頰旁輕閉起了眼睛。八月十六一大早,桅子起身做好了早飯,才進屋叫了安墨染起來,夫妻兩個吃了一頓團圓的早飯。流水和九宮收拾了桌子,桅子打趣著安墨染道:“真的不讓我陪著你?”安墨染瞪了桅子一眼,這丫頭越來越壞了,知道自己舍不得,還在這挑逗。不過家裡母親回去也要安頓。這樣一想,安墨染就搖了搖頭,道:“好了,早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桅子也知道這樣的想法不現實,也就隨口一說便準備起程了。安墨染送了桅子上了馬車,雖然沒有戀戀不舍,可是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交代道:“回去以後把不相乾的人都打發了,再過幾天這邊的事了了,我也能回府了。”桅子知道安墨染指的是逐意,點了點頭,調皮的笑道:“拿著雞毛當令箭,放心吧,小的樂於從命。”回去的路比來時的路更通順,走了大半天就到了府裡,桅子回來的時候,侯夫人還沒到,下了馬車便直接去了侯夫人的院子。方進家的得了信親自迎了出來,笑道:“少夫人這一趟,瞧著氣色又是好了不少呢。”桅子被方進家的說的一羞,這樣的婆子,說出來的話比丫頭說的有隱意,隻是方進家的與她親近,不然也不會這般說。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道:“母親還沒回來,大娘打發人去城門那邊守著吧,若是母親的馬車回來了,也提前準備著。”方進家的笑道:“少夫人放心,一大早,奴婢就打發人到城門口守著了,”方進家的瞧著少夫人出門的衣服都沒換呢,想來是沒回自己的院子,連忙說道:“奴婢已經給落花送了信,想來少夫人院子裡的熱水也準備妥當了,少夫人一咱奔波,先回去梳洗一番再歇上一會,等夫人回來了,奴婢打發人給少夫人送信。”桅子知道方進家的做事周妥,笑著道了謝,轉身帶著流水和逐意回了院子。落花與流水前後伺候著桅子沐了浴,又換了衣裳,拿了新鮮的點心,上了水果,這才消停下來。對於立在門外麵若死灰的逐意,落花和流水都選擇了無視。桅子這邊剛喝了口茶,方進家的就讓小丫頭來送信,侯夫人的馬車到了城門了。桅子也就起了身,這回放了流水在院子裡,帶著落花出去了,至於逐意,桅子隻交代道:“沒事就回屋子裡歇著吧。”桅子帶著落花到了大門裡,方進家的已經等在了大門外,瞧著少夫人過來,回身迎道:“少夫人,夫人的馬車還沒到街口呢,要不你進門房坐一會。”桅子擺了擺手,讓落花去大門外瞧著,自己拉了方進家的小聲說起話來。“世子爺的意思,逐意這丫頭如今大了,心思也大了,我身前也不缺丫頭,咱們府裡也不能霸著丫頭不發嫁,隻是大娘也知道我,在這事上,兩眼一摸黑,所以才想讓大娘幫著出出主意。”逐意的事,自然還要回過侯夫人,到時侯方進家的多少能說上兩句話。方進家的笑道:“少夫人仁厚,再說丫頭大了往外發嫁,咱們府裡一向也是有定例的,如今世子爺開口,少夫人又出了發嫁的銀子,這找婆家那還不是好辦的事,咱們府裡出去的丫頭,彆說是逐意姑娘這樣的大丫頭,就是那針線上的小丫頭都比彆人家裡的姑娘強上許多,這事,少夫人隻管放心,回頭奴婢在夫人跟前說上兩句,少夫人再稟明了世子的態度,夫人也不會攔著的,奴婢覺得依夫人的和善性子,沒準還能再添上一些呢,到時候啊,逐意姑娘的嫁妝可是比一般人家嫁女兒還要貴重一些,隻怕有不少人擠破了頭來求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