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預言(1 / 1)

梔子花開 問雨 2953 字 15天前

“對啊!”桅子拍著手笑道:“事情都是有兩麵性的,這樣看來,我也不算吃虧。”說到這,拍了拍手,道:“為了保險起見,咱們兩個還是按個指印為憑證吧。”羅天翔失笑,道:“你這丫頭。”齊東元也樂的在一旁瞧熱鬨,讚同道:“對,還是桅子想的周到,安少爺也說了在商言商,既是買賣雙方,自該有個憑證。”家裡似乎對於桅子的聰慧一點都不起疑,似乎這丫頭會這些都像是應該的一般,就像是她第一次做戲就能極好的掌握菜的鹹淡一般,而且做出來的菜就連吳氏也讚歎不已。所以這會兒連菜譜都賣上了,羅天翔也沒覺得這孩子天賦異稟,女孩子們,自然在這上麵有些天份的,隻是瞧著兩人都按了手印,心理失笑,暗想這丫頭平日鬼道,這會兒確是糊塗起來,安少爺就是再能做主,也不過一個幾歲的孩子,家裡的大人難道還真能認了他胡為去,還拿銀子買菜譜,反正他是沒聽過。所以羅天翔現在看著形態就像是三個孩子在玩過家家一般。齊東元也是帶著寵溺的目光看了桅子半晌,才側過臉瞧著安墨染逗道:“安少爺總該拿出點誠意來吧。”安墨染彆看年小,可是從小到大看的東西自是不少,齊東元一開口,便知道裡麵的意思,直接扯下了身上的荷包放到了桌上,起身道:“這是定金,剩下的等你做完了菜,再算。”桅子到是沒有直接收起來,而是看了羅天翔一眼,到底家裡還是羅天翔說了算,這也是在外人麵前給羅天翔應有的尊重。作為子女插科打諢到是沒什麼,隻是這正經的事上,還得羅天翔拿主意。羅天翔心下一驚,到沒想到這個安少爺雖然年紀小,還真的做的這般一板一眼,忙推道:“安少爺,這可不成,不過就是一道菜,桅子年紀小,隻當是逗著玩的,哪能真要了你的銀子去,再說這東西也不難,回頭府上要是有喜歡吃的,來看兩回,或是像上次那樣,讓桅子做一回也就是了。”安墨染卻是目光直直的看著桅子道:“這銀子是給你的,是你該得的,你隻管收起來,回頭隻要你能拿得出真本事來,咱們就按契約上的履行。”羅天翔還欲再推,齊東元卻是笑著攔了下來,道:“羅叔,你要是再推下去,那就是覺得十二兩一個菜譜的價錢給的低了。”羅天翔哪裡是這個意思,連忙的擺手,齊東元笑道:“既是不低,羅叔就收下才是,羅叔不知道,就這麼一份南瓜盅,要是拿到他們的酒樓去賣,最少也要一兩銀子一份的,羅叔想想,他們酒樓就算是一天賣一份,那一個月帶能賺個半數往上呢,羅叔這點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了。”當然,齊東元這話說的有些誇大其辭了,再好吃的菜,若是在京城,或許能賣上一兩銀子一份,可就朔州來說,也就五百銅板就是個大價了,可是即便是五百銅板,一天總不會隻賣出一份吧,多了不說,就是賣出十份的話,那也是五兩銀子呢,可想而知,羅家這些也真就是九牛一毛呢。 這邊齊東元說完,安墨染就打起了哈欠,看著齊東元道:“咱們什麼時候休息啊,我都累了。”桅子也不矮情了,反正他們都是富人,她這也是勞動與智慧所得,沒什麼拿不得的,大方的收起桌上的荷包與契紙放到了一處,然後福身一禮道:“安少爺大方,小女就承受了,回頭小女什麼時候教,安少爺隻管看著安排就是。”羅天翔也不忸捏了,抬手笑著招呼著齊東元和安墨染道:“今晚委屈齊少爺和安少爺了。”說完便引著兩人去了提前收拾好的房間,一個是桅子的,一個是迎兒的。安墨染直接挑了北邊的最後一間,住了進去,齊東元便住到了迎兒那屋,迎兒雖然不常在家,可是家裡也有些她的物什,再加上她學醫,屋裡就有一股子藥材味,反觀桅子的屋子卻是清新的泥土氣息多一些。被子也是白日被太陽曬過的,沒有那種大戶人家的薰香味道,卻也乾淨,清爽。鳳兒被一幫弟妹圍著,吳氏也不好多交待她彆的,隻打發了仙兒和迎兒去鋪床洗臉的空檔,貼在了鳳兒邊上小聲的說道:“要是明晚上小六兒尊了他娘的話不跟你圓房,你就主動點,彆隻等著他,你就這樣……這樣……這樣……”一席話落,不隻是鳳兒,就是吳氏的臉也有些紅,不過這話卻是不能不說,因為吳氏相信小鄒氏的人品,既然房都不能圓,這些事隻怕小鄒氏也沒跟孩子說,她就算是有心讓兩人圓了房,早些滿足小鄒氏的願望,可兩人都不會,那也沒辦法啊,吳氏剛才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就是把這事左右又琢磨了一遍,翻天覆地的想過之後,才跟鳳兒這般掰開皮說餡的囑咐了一通,說完了這話,也不好在屋子裡坐著了,隻囑咐了姐妹幾個早些洗洗睡了,轉身出了屋子,又聽說安少爺和齊少爺都安置了,這才回了自己跟羅天翔的屋子。隻是才一進了裡間,就見到羅天翔跟桅子父女兩個正倆倆相望,眼裡閃爍著星星般的光芒。撲哧,吳氏失笑道:“這父女倆大半夜的不睡覺,對著看什麼呢,明天還有好些賓客要待呢,這會兒不好好歇著,不怕明天撐不下來啊。”羅天翔背靠著門的方向,而那個荷包裡麵倒出來的東西又正正的放在了他的跟前,自然吳氏進來的角度就看到了父女兩個對望,卻孰不知兩人望著的都是炕上攤著的幾塊銀子還有那個精致的荷包。桅子一見吳氏進來,嘿嘿笑了兩聲,就像一隻得了便宜的小狡猾一般,嗖的一下拿起一塊小銀子就跑了出去,直接回了鳳兒的屋裡。吳氏失笑看著她的背影,道:“這丫頭怎麼又風風火火起來,原瞧著比仙兒那丫頭穩重的,隻怕又讓仙兒那丫頭帶的性子也急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往炕邊走,待到了羅天翔的後背才看到那一堆東西,驚的嘴都張大了,顫聲道:“孩子他爹……孩子他爹……”連著兩聲就再也說不出彆的話來。羅天翔也是一臉喜色的回身把吳氏摟在了懷裡,叭的一下,在吳氏的臉上親了一口,一臉高興的笑道:“巧娘,以後你就能過上好日子了。”說到這,又覺得有些酸澀,似乎媳婦的好日子,都是在幾個閨女身上得來的,尤其是險些讓吳氏喪命的桅子。吳氏本就是丈二和沿摸不著頭腦,這會兒又被羅天翔這般的感慨一下,更是沒頭沒尾的,一雙手哭笑不得的拍了拍羅天翔的後背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們父女今兒晚怎麼都這麼怪啊。”羅天翔也就是片刻的感慨,推開了吳氏便拉著她往炕上看去,見一個精致的荷包邊上躺著大大小小不同重度的散碎銀子,雖然最大的沒有桅子在齊家拿回來的大,可是幾個小的撂到一塊,也比在齊家拿回來的多了,吳氏粗粗的看了一遍,至少也得有二十來兩啊。這下可真是驚訝了,還沒等回身,就被羅天翔從後麵擁住,把她圈在了懷裡,貼著她的耳邊笑道:“這是定錢,你呀,等著享福吧。”吳氏還是沒摸清究竟,扭過了腦袋回身朝羅天翔看去,羅天翔就笑著把剛才屋裡的事說了一遍,順便提了桅子剛才又拿走的五兩銀子說是給鳳兒添妝的。吳氏先是驚訝,又是喜形於色,最後又是一番感慨,迎兒給鳳兒添妝的事,鳳兒也跟她說了,桅子和仙兒兩個手裡沒什麼銀錢,家裡的銀錢來往兩人都不留,隻有幾個零花,也都給了鳳兒,如今新得了這個銀錢,桅子首先想到的還是鳳兒。一時間吳氏欣慰的眼裡都有淚滑了下來,滿足道:“孩子他爹,咱們養了幾個好孩子。”桅子回屋的時候偷著把那個小銀子給了鳳兒,一臉的偷笑表情,道:“大姐,來年春天抓豬的銀子差不多就夠了,等回頭你嫁了人,就跟姐夫商量著讓大舅母幫著抓幾頭小豬來養。”鳳兒驚訝的看著桅子,不知道這丫頭轉個身又打哪來的銀錢,桅子按壓著鳳兒的手,轉身就嚷嚷著困了要睡覺,反倒把鳳兒到嘴的話給壓了回去,隻留下滿心的感動。安墨染因為換了新地,再加上沒有高床軟枕,這一宿睡的也不大舒服,聽到院裡有了動靜,便也起來了,鳳兒出門,桅子幾姐妹自然也早早的起來收拾停當,等著鄉鄰還有姥娘家的人來道賀,再就是新郎來接親了。迎兒難得在家,原想陪著仙兒去做早飯,都被桅子給推了,隻笑道:“三姐在外麵受累了,回家自該好好歇著。”安墨染推開了自己屋子的門,就見到了這麼一幕姐妹相親相護的場麵,眼裡濃滿了笑意,昨天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也沒細打量這個院子,當然,農家小院在他的眼裡原也是以為般臟亂,隻這會從頭瞧著,北房五間,南屋三間,廚房緊挨近大門。後院打了一口井。院落不大,卻乾淨利落,充滿生機。因為是出嫁女兒,娘家不必要準備什麼,可是周圍早起的村人已有與吳氏交好的陸續過來道賀跟幫忙,吳氏就打發了桅子和仙兒把早飯給安墨染和齊東元送過去,怕兩人不習慣這般人多的場麵。鳳兒出嫁,吳家的人自然不能落下,仙兒一如繼往的去後麵喂雞的時候,前麵吳家人就進了院,這一次算得上是吳家全體出動了,因為吳氏自打搬家以來,這是最大的一個事了,再加上這裡麵有呂氏的牽線搭橋,自然就都湊了過來。還有一個意思,吳家的小輩們自打得了桅子的指點,這段日子都沒少忙活,如今自家的山頭都種下的二百來株,到底能不能活還得春季的時候再看,隻是吳家的人迫切的想了解一下這東西的行情,想著若是這次過來能跟迎兒碰上,正好問問她。吳家人也不是外人,男人來了就在院子裡或是屋裡說話,女人們就直接去了廚房幫忙,村裡的八瓣嘴也早早的帶了一兒一女過來幫忙,還有與吳氏交好的鐘魁媳婦、鐘魁媳婦的妯娌,鐘良媳婦,再有給羅家送貨的劉小寶的媳婦,段大娘,二奎娘自然也不能落下,馬氏更是早早的把孩子交給了草兒,讓她在家看著,帶著蟈蟈隨著羅天全一塊過來了。這麼大的事,吳氏也不可能不跟李氏打招呼,隻是吳氏到底沒有自己過去,而是讓羅天翔和鳳兒帶著東西過去請了一回,李氏麵色卻不大好看,到是羅老頭說了兩句貼心的話,收了東西,隻說當天早點到。吳婆子進了廚房,扯過吳氏撇了撇嘴,那意思,便是問李氏來沒來?吳氏從打大夥來了就進了廚房忙活,外頭的事有羅天翔照應著,也沒顧得上看,這會被自己娘問著,不管來沒來,她也不好當著滿村人的麵說道李氏的不是,隻笑笑道:“娘,我這一手的活,哪裡顧得上啊。”吳婆子到也不是挑事的,隻是李氏的作為讓她不齒罷了,剛才她在院裡轉了一圈,隻瞧了羅老頭過來了,自家老頭子這會兒正跟羅老頭說話呢,李氏是連影子都沒瞧見。呂氏笑著對吳婆子說道:“娘,這裡人手都夠,你陪著我大娘出去找個地方說話吧,要不就上鳳兒那屋把咱們的東西給了,彆一會忙亂起來再誤了事。”吳氏一聽,忙攔道:“娘,大嫂,可不能再破費了,現在家裡不比從前揭不開鍋了,鳳兒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被褥我都做的八整套,全都是新棉花,新被麵,各色的東西也不缺,你們要是添個心意我不攔,可是給多了我可不接的。”呂氏一聽笑道:“娘,你看看你這親閨女,出嫁了還胳膊肘直往娘家拐,生怕咱們花多了似的。”說完又對著吳氏笑道:“巧娘,你放心,知道你現在不缺這些,家裡也沒多準備,我們三個當舅母的,一人一文錢的心意,你可彆嫌少噢。”“舅母們來了就好,彆說是一文錢,就是一塊土,那也是濃情。”桅子笑眯眯的在廚房門口接到。“喲,還是咱們家桅子會說話啊!”吳婆子聽得高興,一把就把桅子摟了過來。桅子是奉羅天翔的命令去請李氏的,到了李氏家卻沒見人在家,隻餘四叔一人在家閒晃著,她也懶得搭理,連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不過好像聽到她四叔在背後說她什麼沒教養,野丫頭什麼的,桅子心理哼道:“成天穿的人五人六的,乾的事連人都算不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村裡的人還學會偷雞摸狗了,圍著他的都是村裡聲名不好的幾個閒漢,就這樣的人,還講什麼禮不禮的。”因為廚房離大門進,桅子索性就先去給她娘通個風,反正爺爺來了,嬤嬤就是不來,也是她自己不對,村裡人也講究不出來啥。卻沒想剛到了廚房門口就聽到裡麵大舅母打趣的話,她也就笑著應了一句。呂氏也是笑眯眯的瞧著桅子,逗道:“那等桅子嫁人的時候,大舅母可就隻送上一捧土嘍。”“哎呀,吳家大嫂,我可是聽說了,這一般送土的都是嫁的好,嫁的遠的,不能常回家來,所以娘家人才送捧土,意味著讓孩子出嫁了也多想想家裡,就算是不能回來,可是心理惦記也是好的,依我看啊,桅子丫頭沒準就要嫁個高門大戶呢!”說話的是鐘魁媳婦,一臉的笑意盎然。二奎娘也起身笑道:“咱們老一輩可不有這樣的說法,隻是咱們村這些年也沒個嫁的遠的,反倒是沒人提起了,依我看啊,桅子這丫頭確實是個有福的,以後啊,咱們沒準也能借上個光呢。”吳婆子一聽,樂道:“二奎娘,可是借你吉言嘍,桅子這孩子要是真嫁得高門,回頭一定讓她好好謝謝你們。”“嬸子,這話咱們可記下了,到時候桅子真嫁的好了,可彆忘了咱們這個鳳凰村啊。”劉小寶媳婦與吳氏也越來越好,笑著接了過去。八瓣嘴更是高興,桅子嫁的好,那是仙兒的親妹子,吳氏的幾個孩子一向親近,到時候享了福自然不會忘了親姐,一張臉都笑出花了,道:“我看啊,咱們鳳凰村隻怕真要飛出隻金鳳凰呢。”被這麼多人一起打趣,就算桅子是個臉皮厚的,這會也抻不住勁了,跺著腳道:“大娘、嬸子們竟打趣我,我不在這了。”看著桅子跑出去的背影,廚房裡幫忙的人也跟著樂了起來,吳氏心理也高興,隻推著吳婆子還有二奎娘、段大娘都出去說話,隻留了三個娘家嫂子、弟妹,還有村裡同輩的人在一起邊說笑,邊把活都乾了出來。吳井栓帶著吳井柱直接把迎兒圍住的,連連的問著冬忍花的行情。桅子跟吳家說完以後,就在吳氏給鳳兒采買東西的時候跟去過鎮裡,把這個事跟迎兒說了,剩下的就是迎兒自己的事了。齊東元一大早上就帶著安墨染去了羅家的荷塘,述說了他與桅子認識的開始。迎兒把自己從鋪子得到的信息縷順,才道:“大表哥,這種花咱們鎮子這邊本來是沒有種的,大夥也不知道這東西能賣錢,因此我們鋪子裡就是買也都是主家在彆的地方采購的,我跟掌櫃的提的時候,掌櫃的說了,隻要是能種出來,他們是都收的。”吳井柱連忙問道:“迎兒,那你們掌櫃的沒說這東西要怎麼收,多少文一斤,要曬到什麼樣?”迎兒笑道:“二表哥,你彆急,這些我都問了,這冬忍花有一等、二等、三等之分,自然是每個等級不同,價格也不同。”吳井栓忙問道:“那你說的一等、二等、三等又是如何區分的?”迎兒笑道:“一等:貨乾,花蕾呈捧狀,上粗下細,略彎曲,表麵綠白色,花冠厚稍硬,握之有頂手感;氣清香,味甘微苦。開放花朵與破裂花蕾及黃條不能超過半成,無黑條、黑頭、枝葉、雜質、蟲蛀、黴變;二等:與一等基本相同,唯開放花朵與破裂花蕾及黃條不能超過一成。三等:貨乾,花蕾呈棒狀,上粗下細,略彎曲,表麵綠白色或黃白色,花冠厚質硬,握之有頂手感。氣清香,味甘微苦。開放花朵與黑頭不超過三成。無枝葉、雜質、蟲蛀、黴變;四等:貨乾。花蕾或開放花朵兼有,色澤不分。枝葉不超過三成,無雜質、蟲蛀、黴變。隻要滿足這些條件上,我們鋪子裡都會收。”有了這要求,吳家人就知道什麼時候采摘適宜了,吳井柱還是關心一等能賣多少錢,二等能賣多少錢,追問道:“迎兒,照你這般說,那這幾等的價位是如何來定?”迎兒笑道:“二表哥可真是個急性子,我問過了,掌櫃的說這東西的價格要按當年的產量來算,不過咱們這邊自來是物以稀為貴,一等的話差不多賣到六十文左右,這是指最好的,依次下來二等差不多在四十文左右,三等在三十文左右,就是最差的四等,因為地域關係,也能賣到二十文左右。”“啊,能賣這麼多錢?”吳家兄弟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