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跳躍蟲洞的那點不適感,對於戈鳶淵來說沒有那麼嚴重。但她還是乖乖巧巧的躺在了**,將眼罩和耳塞戴好,掌心裡攥著那個小小的橘子。像是在體驗被人捧在掌心裡是什麼感覺。似乎很久之前,也有人這樣對她。戈鳶淵想到了她很小的時候,作為凡間青樓女子意外懷上的賤種,她被打了兩次都沒打掉。一口母乳都沒喝過,戈鳶淵是靠著看守後院的大狗分泌的乳汁活下來的。從勉強會走開始就要幫忙做活,毒打更是少不了的事情。她認得娘親,但那個女人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就這麼長到十三歲,老鴇逼著她去接客,卻被挑人的管事看上,花錢贖身,送到胡老爺的府上去當小妾。說是小妾,實際上就是血袋。胡老爺年紀大了,又喜好修煉邪功,她被當成藥童,喝下了數不儘的奇怪藥汁。城裡鬨鬼的事情終究傳開,仙人**平了胡府。她站在陽光下,看著踏雲而來的仙人執劍而立,便覺得那是天下最好的模樣。一路追著仙人跑,磕破了頭,摔斷了腿,就連墜下山崖她都不怕。終於被撿了回去,之後的日子美好的不像話。她有了一把劍,有了師尊,還有許多師兄師姐,即便除了師尊沒人喜歡她,心中也歡喜。“我要像師傅一樣,執劍天涯,掃平天下不平事!”一身青綠的弟子服,稍帶稚氣的戈鳶淵站在山巔,對未來充滿向往。直到她發現,師尊養著她就是為了當一個爐鼎,她是女子中難得的純陽之體。她一夜墮魔,折斷了那柄劍,墜入了魔域。在魔域中拚殺了數百年,她修為大成,親手殺了師尊。大仇得報,她肆意快活,卻在無窮無儘的壽命裡,不知道該乾些什麼。似乎從未為自己活過。她隱了姓名身份,去禦獸宗鏟屎,去丹宗炸爐子,去符宗偷毛筆……千年的時光裡,她嘗試了許多,也勘透了許多。直到遇見了天機仙人。她將自己偽裝成一個乞兒,在皇城根乞討。正在被人驅趕時,天機牽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塊蜜糖,將她身上的汙垢洗乾淨,換了身乾淨衣服。“你叫什麼名字?”天機的聲音很溫柔。她愣住了,呆呆的說道:“我沒有名字……”戈鳶淵活了千年,從來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名字,老鴇叫她雜種,胡老爺叫她藥童,師尊喚她徒兒,世人喚她魔頭。“那就叫你君降可好?”天機撫摸著她的腦袋,自作主張起了個名字。不知道哪兒來的叛逆思想,她倔強的搖了搖頭,起了個鳶淵的名字。《詩經·大雅·旱麓》:“鳶飛戾天,魚躍於淵。”“有什麼深意嗎?”天機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意。
第五十一章上當受騙那些年(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