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奶奶在這一片也算是很有名的人。當然，這種有名並不是什麼好名氣，而是她的近乎苛刻的節儉。她對自己對家人不管是吃穿用行，都很節儉，節儉得讓人感覺有些變態。就比如現在，老太太身上穿著布滿補丁的衣服，滿臉怒容地看著周昭昭，“我沒有偷你家的東西。”“菜放在門口沒人要我才拿的。”她挺直著背說道，“我是看著可惜。”她不是小偷。她就是看著那些菜沒人拿可惜得很，所以才拿回家的。“再說了，你一個女人在家裡能吃多少？”老太太癟了癟嘴。放在家裡也是壞掉，還不如給他們吃。“這是我家的東西，我用不用那是我的事情。”周昭昭說道，“我還第一次見有人偷人家的東西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你說誰偷東西呢？”古奶奶似乎是被氣到了衝過來手指著周昭昭的鼻子，“你說誰偷東西？”周昭昭也沒想到她忽然會衝過來，那手指差點就要戳到她眼睛裡去了。嚇得她後退了兩步，臉色都白了。“你這人乾啥呢？”劉淑梅有些生氣的說道，“有話不能好好說，咋還動起手來了？”“明明是你偷拿了人家的東西，你還有理了。”司務長有些生氣的說道。“哎喲，我的胸口好疼啊。”古奶奶捂著胸口哭了起來，“你們就欺負我吧。”真是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古澤峰呢？”司務長對送菜的小戰士說道，“去單位將他叫回來。”司務長家住在前麵那片營職樓的，好巧不巧的，和姑奶奶家是一棟樓，她的性格他還是聽說一些的。雖然節儉是一種美德，但是沒人喜歡不相乾的人對自家的生活指指點點。古氏就是這種人。她過得節儉，即便是在這裡條件也不錯，但是古氏還是每天依舊鹹菜窩窩頭，她家裡人也跟著她那樣吃。古氏是個厲害的，兒子和媳婦都不敢有啥反抗的，就是可憐了兩歲多的孫女，瘦巴巴的看。司務長有時候回來看到那個小女孩，給帶點單位裡的白麵饃饃。有一次被古氏給看到了一把將白麵饃饃給搶了過來，還指責司務長是想要慣壞她家孩子。氣的司務長真是沒話說。隻是，他們家那棟樓距離周昭昭家這邊還遠著呢，古氏是怎麼知道周昭昭家沒有人拿菜的？司務長將自己羨慕搞不明白的事情說了出來。“我自己看到的。”古氏訕訕地說道，“她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學校，一看就不是個會做飯的。”那些東西放在她那裡，糟蹋了。周昭昭笑了笑，“我自己掙錢自己花，乾你什麼事情？”人就不能體體麵麵地活著，非要像古氏這樣跟個乞丐一樣？ “你這樣就是不行，”古氏憤怒地說道，“你這就是資本主義，我可以去基地告你。”“正好一起告，"周昭昭說道，“我家的菜和雞蛋為什麼好好地掛在門上會被偷。”古氏張了張嘴，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古澤峰就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說了古氏做的事情，一來就跟周昭昭道歉，“嫂子，實在是對不起，我以後一定跟我媽好好說，讓她不要再拿你家的東西了。”“就我家的嗎？”周昭昭簡直被他的腦回路給氣笑了。古澤峰一噎，訕訕地說道，“當然是都不能拿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老娘是什麼脾氣，說得再多都不聽。隻是，周昭昭是楊維力的愛人，楊維力又是試驗部未來的一把手，而他好巧不巧地前幾天領導才找他談話，可能要調到試驗部去。所以，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把周昭昭給得罪了。古氏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被古澤峰死死的拉住，壓低聲音說道，“娘啊，你要是想讓我們都回老家的話，那你儘管再鬨騰吧。”周昭昭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古澤峰，穿的綠色的軍裝，雖然腰上也紮著皮帶，但是那肚子還是有些突。跟枯瘦的古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周昭昭要是見到古澤峰的妻女的話，會覺得差距更明顯。古氏愛占小便宜這件事情古澤峰也是知道的，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會這麼大膽的。古氏才不想要回老家呢，在這裡可比老家強多了，當下趕緊將嘴閉上。“這兩次送來的菜、牛奶和雞蛋，”司務長皺著眉頭說道，“你們趕緊回家給拿過來。”這下，古氏直接炸開了。這裡的人不知道，她在鄉下還有個綽號叫做磁公雞，彆人都是鐵公雞一毛不拔，她是有磁場的，不僅一毛不拔還能從彆人那裡薅點過來。到了她手裡的東西，斷不會再有拿回去的時候。更何況，那些東西早就被她給處理掉了，想要也要不回來的。“是是是，”古澤峰急忙說道，“我這就去拿。”“拿什麼？沒有。”古氏大聲說道，“什麼都沒有。”古澤峰有些頭疼地看著古氏，“媽，這些東西你藏在哪裡了？”主要是前天周末他回家家裡依舊是鹹菜跟小米粥，什麼時候見過菜的影子？所以，古澤峰猜測一定是古氏給藏起來了。“我……我都吃了。”古氏神情有些古怪的說道，“對，我一個人偷偷的都給吃掉了。”反正，吃掉了總不能再吐出來吧。古氏想到這裡，看了周昭昭一眼，那意思，我都已經吃掉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周昭昭是不能把她怎麼樣，但是這家裡不是有個古澤峰嗎？“折成錢吧。”周昭昭說道。就算是古氏將菜和牛奶那些還回來了，她也不會吃的。“什麼？你怎麼不去搶？”古氏一聽說折成錢，當下炸了，“虧你想得出來，我看你這女的是鑽進錢眼裡麵了。”“基地給你們發的東西都敢賣。”古氏正氣滿滿的說道。“難怪是農村來的，眼皮子淺的。”而就在她的話音剛落的時候，忽然外麵傳來了聲音，“周老師，抱歉啊我不知道這是你家的奶，不然那我也不會買的。”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