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眼角下垂的肌肉不自覺**了一下。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他用拐杖的一端,放在了季嘯風的手背上,靜靜看著季嘯風,沒有說話。季嘯風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哪怕知道自己最後活不了。但是,一想到這老頭無法得償所願,他就覺得是值得的。他要秦遠蒼的仇無處報!季桑寧帽簷之下的雙眸散發著冷意。嘴角的弧度也漸漸抿成了一條直線。說實話,在方才季嘯風殺王婉的時候,就連她也以為季嘯風是發瘋了。卻沒想到,季嘯風從始至終都清醒得很,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隻是為了逃脫秦家的報複。寧願到牢裡去避風頭。換句話說,他是在清醒且有計劃的情況下,殺了王婉,殺了這個與他同床共枕二十載的女人。看著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的王婉。季桑寧甚至有一絲憐憫。這個可憐又可惡的女人,兩個世界都將自己的一生寄托到男人身上。結局卻是,不管在哪個時空,最後都被季嘯風下黑手。“該死,這怎麼辦?季嘯風也太......”邊上,王珂咬緊牙。本以為事情就這樣塵埃落定了。沒曾想季嘯風居然鬨了這樣一出。這樣一來,秦家根本不能再報複。很快就會有人來將季嘯風帶走。季桑寧沒說話。她計算著,自己再使用一次巫術後,壽命大概會縮短多少。季桑寧不想看到舅舅和外公失望。她也理解外公和舅舅強烈的想要親自報仇的心情。就像她也寧願自己動手,而不是交給彆人審判。然而因為季嘯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她仿佛已經聽到了警報聲。“爸,我去處理。”秦昊眯了眯眼睛。“不要和他們對著乾。”秦遠蒼收回了拐杖,沒讓秦昊去:“就讓他們帶走季嘯風吧。”從秦遠蒼的語氣中,秦昊當然聽出了殺意。可笑,殺了他姐姐和外甥女,季嘯風想要躲進去,怎麼可能?他知道,老爺子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季嘯風。正如他也不會。“好吧。”秦昊嘴角動了動。秦遠蒼便被扶著,後退了幾步,距離季嘯風大概三四米的樣子。眼神陰沉,一直沒從季嘯風身上移開過。賓客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自己此刻該乾嘛。五分鐘後。警方來人了。稍微了解了一下情況,將季嘯風銬了起來。“秦老,我們已經了解了情況。”“節哀。”刑警隊長給秦遠蒼鞠了一躬。秦遠蒼的大名,他們當然是有所耳聞。此次從京圈來到s市,也是為了十幾年前,女兒的死因。秦家心裡有怨,他們理解。 但也不可能給秦家報私仇的機會。畢竟,公檢法不容置喙。“您們手裡有什麼證據,可以移交給我們,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將季嘯風繩之以法,還您一個公道。”“秦老,這需要一點時間,希望您能有一點耐心。”他暗暗提醒。讓秦家不要有所動作,讓他們難辦。季嘯風的結果,可不該由秦家說了算。“你......”秦昊上前:“你們要查,早乾嘛去了?現在我們手裡有什麼證據,也不關你們的事。”他得到的證據,被一句話要走。秦昊心裡總有一股鬱結之氣。“秦先生,您不要激動,如果您想季嘯風被繩之以法,一定要儘力配合我們。”那位隊長倒也並沒被秦昊的氣勢所嚇到。他們辦案都講究證據。隻有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才能將季嘯風移交法院,接受審判。要是證據不全,根本不可能讓季嘯風得到應有的懲罰。這也是秦昊所擔心的點。這件事過去了太多年。所謂的人證和物證,實際上都不是鐵證。真正的知情人王婉也被季嘯風殺了。張媽是個啞巴,就算保留了藥品說明書,卻沒有親自看到季嘯風下藥。刀疤臉也隻是給季嘯風弄來了藥,藥物用途並不知道。姐姐成了一把骨灰,更不可能驗屍什麼的。可以說現在根本沒有鐵證來定季嘯風的罪。哪怕他們心裡認定了真相,哪怕他們儘力配合警方,但是最後的結果可能也會不儘人意。隻要季嘯風聘請一個厲害的律師,很輕易就能在法庭上推翻所有證據,最後逃脫製裁。他發瘋殺了王婉,可以洗成精神病。最多也就十幾年的牢。而十幾年後,老爺子還在人世否都是個未知數。這才是秦昊此刻憤怒的原因。他沒想到塵埃落定之時,季嘯風還能以這樣的方式來逃脫。這個人太聰明,也太陰險了。季嘯風此刻被手銬銬著,咧開嘴笑得得意而嘲諷。“我們全力配合,你們就一定能讓他得到懲罰嗎?”秦昊目光不無諷刺。“這......我們會儘力的。”那位隊長也不敢保證。這麼多年過去,哪有那麼簡單?“昊兒,彆說了,讓他們走吧。”秦遠蒼道。那位隊長鬆了口氣,朝著秦遠蒼點頭示意:“多謝秦老配合,請給我們一點時間。”秦遠蒼沒有接話。誰都知道,最後的結果不會太好。包括那位刑警隊長。他短暫了解情況後,也覺得季嘯風心狠程度令人膽寒。他歎息一聲,有些歉意。最後,他們自然是成功帶走了季嘯風。季容容的葬禮,也在這一片嘩然之中,落下了帷幕。果不其然,季容容走也沒能走得安心,葬禮上,親媽命喪當場,還是父親親手所為。某種程度上,命運就是個輪回。季容容的遭遇,某部分和季桑寧也重合了。“秦老,我們再去找證據,一定能讓季嘯風付出應有的代價的。”離開的路上,王珂忍不住安慰秦遠蒼。他偷偷看了一眼季桑寧,發現季桑寧一直在皺眉沉思著什麼。心中不由得歎氣,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局麵呢?“所有的證據,能挖出來的都挖出來了,但都沒有鐵證。”秦昊咬牙切齒。可惡!要是真讓季嘯風就這麼逃了,姐姐九泉之下怎麼瞑目?還有那小丫頭,他承諾過,一定還她公道。難道真的要食言嗎?秦昊嘴角都是苦澀的味道。“小夥子,謝謝你了。”一直沒說話的秦遠蒼終於開口,話卻是對著王珂說的。“沒,這都是晚輩應該做的。”王珂急忙說道。他做這些,不否認是想和秦家搭上關係,但另一方麵,也確實是想要替季桑寧討一個公道。一想到季嘯風不能付出應有的代價,彆說秦家人,就連他一個外人都接受不了。“有時間,能和我聊聊,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行嗎?”秦遠蒼說道。卻是隻字未提季嘯風被帶走的事情。仿佛這件事並沒有影響到他太多。神態,語氣,都平靜得不像話。與秦昊的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種鎮定,莫名讓人覺得他另有安排。“這......”王珂眼神閃爍了幾下,目光不自覺地瞟了季桑寧幾眼:“就是意外之下,得知的。”“哦?意外之下得知的?那能否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意外?”秦遠蒼挑了挑眉。他哪裡看不出來王珂方才眼神的變化?頻頻看向那不吭聲的小保鏢,嗯......秦遠蒼也不自覺再次打量著季桑寧。王珂的眼神,讓他不得不懷疑,這件事,與這個瘦弱的小保鏢有關係。“秦老,晚輩確實就是偶然得知的。”王珂定了定神。秦遠蒼嘴角顫了顫,不再理會王珂。反而看著季桑寧問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季桑寧乾脆揭了帽子,無奈道:“您都認出來了不是嗎?”“是你,季桑寧啊。”秦昊扒拉了一下季桑寧的腦袋。他方才居然沒看出來。
第564章 有仇無處報(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