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忍忍就結束了額?季嘯風雙腿打顫,哆哆嗦嗦地點頭:“知,知道。”季桑寧便翹起了嘴角。“這屋子裡就連我的腳印都被它們處理乾淨了,所以你一會兒,隻需要打掃血跡就可以了。”可以說,季桑寧來過的所有痕跡,在這些生物的幫助下,全部都被抹殺掉了。季嘯風就算是想說這是季桑寧乾的,也拿不出任何證據。事情爆發出去,隻能是他季家死了人。說不定嫌疑最後還得落在季嘯風自己身上。畢竟,人是他請過來的。這不止一個人知道。季桑寧淡淡的話語,讓季嘯風瞳孔猛地一縮,差點蹦起來。“彆急,一會再踩到老鼠。”季桑寧努努下巴,示意季嘯風低頭。果不其然,他腳邊圍著一圈老鼠,睜著無辜的紅眼睛盯著他呢。自己渾身都是老鼠咬過的傷口,他太清楚被老鼠圍攻的滋味有多麼難受了。所以,隻能麵部抽搐地坐了回去。“我知道怎麼做。”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這也代表,他如果不把這裡的痕跡處理乾淨,他季嘯風就會是第一嫌疑人。不管他和季桑寧有多大的仇,他此刻,必須幫季桑寧收拾爛攤子。季嘯風從沒這樣氣過。但他也隻能氣氣了。心中已經將季桑寧殺了八百遍。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大約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天際已經出現了魚肚白,一縷陽光躍出了地平線。黑貓和老鼠們完成任務後,猶如潮水一般退去。消失在黎明之前,最後的黑暗之中。安安靜靜,仿佛從未來過。季桑寧伸了個懶腰,仿佛有些疲累。她指指不遠處的三具骨架:“那就有勞了。”季嘯風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臉色難看得跟鬼一樣。誰懂啊,他被迫經曆了一晚上的恐怖電影。但是沒吐出來,這還是讓季桑寧挺驚訝的。季桑寧背著手,準備離開,沒忘記指指樓上:“王阿姨還在樓上呢,彆忘了。”“齊叔,幫我開個門啊。”然後季桑寧笑眯眯地看著癱軟在柱子後方的齊叔。齊叔再也沒辦法裝死了。心中怒罵了一萬句mmp,為什麼這種事情總找他?他招誰惹誰了?他隻是個兢兢業業的打工仔,季桑寧可不可以不要嚇唬他。但是齊叔還是唯唯諾諾爬起來給季桑寧開門了。這樣就不會留下季桑寧的指紋了......“好的,齊叔您還是和從前一樣有趣哦。”季桑寧笑意吟吟:“我們以後再見。”她招招手,留下這句話後,大搖大擺從季家大門出去了。反正外麵的攝像頭全被破壞了,她根本不怕被拍到。三句話,嚇得齊叔一屁股坐地上。 不是,他啥時候認識季桑寧了啊?彆見,再也彆見了。這可是要人命的啊。齊叔嚇得想跑回去寫份遺囑。轉過頭,看著季嘯風掛著兩個大黑眼圈,難看的臉色格外嚇人。“老,老爺......”齊叔真的快哭了。昨晚發生的事,對他幼小的心靈是多麼大的打擊啊?這得用多長時間來忘記這個老年陰影啊?“叫人處理乾淨,不留一點痕跡......”季嘯風像是渾身被抽乾了一樣,虛軟地癱在沙發上,吩咐齊叔去做事。渾身的傷口在隱隱作痛,同時頭痛欲裂,似乎有發燒的跡象。季嘯風有些慌亂,可千萬彆感染鼠疫。“屍體記住一定要焚燒,彆墅裡要做全麵消殺。”季嘯風說完,卻直接暈了過去。當然,季家彆墅發生了什麼,季桑寧是不在意的。離開彆墅以後,她臉上的雲淡風輕瞬間消失。“噗......”一口血直接噴了了出來。沾濕了她的鞋尖。季桑寧臉色瞬間變得猶如紙一樣慘白,整個人的氣息也有種病入膏肓的感覺。方才在季家彆墅她強忍難受,做出雲淡風輕的樣子,都是給季嘯風看的。她不能在季嘯風麵前露怯。兩世與季嘯風打交道,她這個親爹是個什麼樣的性格,她再清楚不過。所以,她沒讓季嘯風看出來自己是強弩之末。不然,她恐怕走不出那棟彆墅。季桑寧嘴裡都是鐵鏽以及腐爛的味道。她低頭看去,腳尖的血並不是紅的。而是黑色的,並且隱隱有股腐爛的味道。嘴角苦澀一笑。大約是多次強行使用巫術,而這具身體本身並不具備使用強悍巫術的能力。所以遭到了反噬。從內臟開始,已經腐爛了。還能撐多久呢?季桑寧有些混沌。有些踉蹌的步子走進旁邊的公園坐下。她撩起袖子看,一根碩大的黑線,或者說黑色的血管,從手腕處向上蔓延。這根黑色的血管,從她第一次使用巫術就有了。但她並未在意。而現在,已經變粗,並且蔓延到了鎖骨處。一旦蔓延到心臟,大約就是死期。這應該也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期限了。按照現在的進度推測,她最多還能使用兩次巫術,就是極限。意識越發混沌起來。季桑寧額頭冒著冷汗,最終是暈了過去。她不知道暈了多久。醒來後,是在柔軟潔白的**。唐勤正坐在一旁,皺眉看著什麼。季桑寧隨即意識到自己身在何方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裡。“季小姐,你醒了?”唐勤聽到動靜,回過神來。季桑寧看唐勤的模樣,似乎也很疲累。估計也是一晚沒休息。“我怎麼會在這裡?”季桑寧開口,聲音沙啞。唐勤會意,將一旁桌上的水杯遞給了季桑寧:“清晨,清掃公園的阿姨發現了你,幫你聯係了救護車,剛巧我與王珂先生剛從那家醫院出來,碰到了你,於是順便將你撿走了。”撿走了??季桑寧眨眨眼。想不到看上去不苟言笑的唐勤,也能說出這麼不正經的話。她默默喝了口水。“你身體狀況,你自己不知道嗎?”唐勤見狀,盯著季桑寧再度問道。“怎麼了?”但是唐勤並未回答。他從醫多年,並未看見過如此奇怪的病例,隻是目光到底謹慎凝重了幾分:“你可以看看。”他將片子拿給季桑寧。季桑寧看到自個兒五臟六腑都黑了一半。“看不懂,我不是醫生。”她佯裝著。“這些黑了的地方,並不是黑了,而是,蟲卵。”說到蟲卵的時候,唐勤目光閃爍著。他向來冷靜自持,此刻卻也忍不住神情變化。“這些蟲卵,占據了你五臟六腑的一半,它們在吸取你的營養,使內臟腐壞......相當於,你現在的身體,就是一個寄生容器。”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形容有些過於惡心了,唐勤皺了皺眉,繼續道:“你彆害怕。”好像也不對。正常人知道自己成為蟲卵的寄生容器,怎麼可能不害怕?不光害怕,恐怕還會哇哇吐。可是季桑寧沒哭,也沒吐。她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從強行使用巫術那天,她就應該料到了這種情況。“哦。”季桑寧點點頭。唐勤驚異不已。“你難道,不害怕嗎?”他是醫生,他見慣了死亡。對季桑寧的病情感到驚詫,卻並沒有憐憫。所以他能誠實地將病情對季桑寧全盤托出。當然,他也有種預感,麵前的少女並不會像其他病人那樣痛哭流涕。可是季桑寧的反應,也太平淡了,平淡到出乎他的意料。“害怕什麼?”季桑寧抬頭看他。“死亡。”唐勤眯了眯眼睛:“你現在,就在死亡的邊緣徘徊。”“所以,大概還有多長時間?”季桑寧沉默了一瞬。“如果蟲卵不增多的話,三個月。”唐勤給出了一個自己估算的範圍。“當然,如果蟲卵還會繼續增多的話,這個期限就會無限縮短......”沉默片刻後,唐勤繼續說道。
第542章 寄生容器(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