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忍不住罵了句臟話。季桑寧則是默默蹲下身擰了帕子去擦拭牆上的字跡。“哎呀，去去，去歇著，這裡交給我來就是了。”老爺爺推著季桑寧走開。一邊手腳麻利處理著字跡，一邊還在碎碎念。“這點工作量，我一個人就可以做完。”“你們是租客，哪能讓你們動手呢？去去去，去玩去吧。”言辭間不見半點憤怒，風輕雲淡的模樣，好似見過了無數大風大浪。“原來您一直都知道。”季桑寧手裡擰著帕子，表情有幾分複雜。她以為老爺爺還不知道網上的事情，才願意接納他們暫時住在這裡。可顯然，她的以為是錯誤的。“知道不知道的，沒那麼重要，你們就是我的租客而已。”老爺爺刷完一個字後，迅速開始刷下一個。“還有啊，我老頭子活了六十多年，最不信的就是那什麼網絡上的東西了。”說著，老爺子突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季桑寧，花白的眉毛略微抖動著笑：“小丫頭啊，你信不信我看人很準？”“嗯？”季桑寧莫名。“我啊，看著你就不是那種人。”他指指牆上的字：“可惜太多人失去了自己的判斷了。”說完，繼續擦牆。季桑寧默默蹲下身子和老爺爺一起。老爺爺見狀，倒也沒再阻止，隻是搖搖頭，沒說什麼。而秦家此刻，父子倆皆在沉默。聽完秦昊的敘述，老爺子拎著澆花壺遲遲沒有說話，矗立在那裡，猶如一尊靜止而沉默的雕像。整個人身上散發著莫名的悲傷。“爸。”秦昊忍不住喊道。老爺子猶如從夢中驚醒，卻很快的恢複了鎮靜。“去吧，去看看吧。”他彎腰繼續伺弄著花圃裡的花草，仿佛對此事並不是很在意。“好，那爸，你一個人注意身體，我現在就走。”秦昊哪裡不了解老爺子呢？彆看老爺子看上去如此雲淡風輕，但是整個人都是抖的，甚至澆花都偏了。這麼多年了，老爺子始終不願意和自己和解。他總覺得，姐姐的死，是因為當初他沒有竭力阻止。若是他再強硬一些，或者，不那麼固執，非要和秦若雲斷絕關係，也許，姐姐不會落得香消玉殞的下場。所以這麼多年，老爺子從沒有原諒自己。“秦昊。”秦昊轉身之際，老爺子突然叫住了他。“怎麼了爸？”秦昊回過頭看著老爺子。“需要多少人，多少人脈，無需告訴我。”“縱使天翻地覆，你也要查出真相。”“秦家的女兒如果真的死得不明不白，我相信你，會給你姐姐報仇的。”老爺子鼻頭微紅。蒼老卻並不渾濁的眼眸，藏著幾多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