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府。崇煙兒陰沉沉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你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治好了蘭闕國的二皇子?”“是,奴才親眼所見。”小太監低垂著頭,恭敬道,“陛下重賞煜王妃,現在外麵都傳,傳……”崇煙兒沉聲問:“傳什麼?”小太監頭低得更低,小聲道:“傳煜王妃醫術過人,深得皇上重用……”“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聲嚇得屋裡的嬤嬤婢女一個激靈,都僵著不敢抬頭。“醫術過人?陛下重賞?”崇煙兒抽出一張潔白的手帕,一邊擦拭著指尖的茶漬,一邊諷笑:“不過是僥幸罷了,一個沒人要的醜女,她能有什麼能耐!”“是……是。”小太監瑟縮了一下,低著頭,隻敢低聲附和。崇煙兒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沉默片刻,朝身後一位嬤嬤招了招手:“去將裡頭的盒子拿出來。”“是。”嬤嬤走進裡間,崇煙兒忽的扯了下嘴角,對小太監道:“你抬起頭來。”小太監顫巍巍抬起頭,崇煙兒緩緩開口:“你回去,幫我辦件事……”清厲狠毒的聲音回**在屋子裡,小太監聽完她的話,臉色頓時一變,滿是驚恐:“這……您彆為難奴才了,這件事奴才實在是……”“怎麼,有問題?”崇煙兒眼神一凜,冷聲打斷他的話:“彆忘了誰給你的命,還是說你想再嘗嘗那滋味……”小太監頓時渾身顫抖,連忙磕頭:“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崇煙兒冷哼一聲,讓嬤嬤把東西交給他:“那就好,回去好好幫我辦事,否則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是,奴才一定辦好。”等小太監離開,崇煙兒起身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那裡被崇螢用樹枝鞭打過的傷早已痊愈,隻剩下淡淡的紅痕,但在她眼裡,依然刺目的很。憑什麼!一個沒有身份的醜女,憑什麼總是壓過她一頭!崇煙兒越想越氣,一抬手揮了桌上的首飾珠翠。看著滿地的碎珠玉簪,崇煙兒麵上露出狠厲的笑容:“崇螢,你的死期到了!”——弦月高掛。丹霞山行宮裡,蕭寅枕著雙手躺在**。不知道是因為白天的事情費了心神,還是一個人孤枕難眠,他竟輾轉反側了許久都沒能睡著,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崇螢的身影。她在馬上禦停瘋馬,為花居治療時的遊刃有餘,一抬手,一轉身……皆是清清楚楚,和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她天差地彆。蕭寅眸光微動。這一切好像從大婚夜那天,她從亂葬崗回來以後,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她的容貌依然醜陋,可卻不再忍讓他,她變得狠毒,蠻橫,處處和他對著乾,更甚至還瞞著他不知道從哪兒學了歪門邪道的武功和醫術。 她一次又一次地挑釁他,讓他簡直恨不得親手掐死她。但不知道為何,今天在丹夏山山下,隔著老遠,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影。在看見瘋馬就要撞到她時,竟下意識的想讓她躲開……“崇螢……”蕭寅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他該想的人應該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崇煙兒,而不是那個惡毒醜鄙的崇螢。對,煙兒……蕭寅一怔,忽然覺得胸口跳的有些快。他伸手撫上胸口,腦海中崇螢的身影漸漸消散,變成了崇煙兒,一顰一笑,溫婉可人。片刻後,蕭寅迷茫的眼神逐漸清冽,其中儘是對崇煙兒的迷戀,還有……對崇螢的仇恨。一晚上蕭寅都在對崇煙兒的想念中度過,第二天天剛微微亮,他便迫不及待地牽了馬準備下山。他想見崇煙兒,一刻也等不了了。誰知剛到丹夏山山腳,遠遠便看見了一輛馬車駛來,近了才看出來煜王府的馬車。他頓了頓,還沒反應過來,一身粉裙的崇煙兒就從馬車裡下來,撲進了他懷裡:“王爺……”“煙兒,你怎麼會在這裡?”蕭寅下意識伸手接住她,低頭看著懷中哭得一顫一顫的人兒。他那麼想見她,而她竟自己先來了。“王爺不要生煙兒的氣,煙兒……”崇煙兒鼻頭通紅,可憐兮兮地抱緊他,“煙兒隻是因為見不到王爺,心裡想念又害怕……”“害怕什麼?”蕭寅溫柔似水,輕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崇煙兒委屈地低下頭:“姐姐也在這裡,煙兒怕王爺隻要姐姐,不要煙兒了……”“胡說。”蕭寅輕笑一聲,“她怎麼能和你比。”聽他這麼說,崇煙兒臉上頓時露出羞澀,趁機緊貼進他懷裡伸手攀上他胸膛,手指曖昧地在他胸前畫著圈圈。“王爺~那讓煙兒陪著您好不好?煙兒想陪在您身邊伺候您……”“這……”蕭寅麵色頓時有些猶豫,“煙兒,本王也想你能陪在身邊,隻是……禁足的聖旨是父皇下的,就算是本王,也不好違抗父皇的旨意啊。”頓了頓,蕭寅又細聲安慰:“不過你放心,二皇子如今受了傷,近日不會再有大型的圍獵了,本王會儘量抽出時間回去陪你的。”“可是……”崇煙兒還想再說,蕭寅已經拉著她的手往馬車走去。“本王原就是想回去找你,既然你來了,本王就陪你在這附近轉一圈再送你回去,可好?”崇煙兒臉色頓時陰沉,在蕭寅看不見的角度裡,眼中狠狠閃過一抹陰毒。她才不要轉一圈就走,憑什麼崇螢可以留在這裡,她就要被禁足在家裡!本以為蕭寅會因為體內的蠱毒乖乖聽她的話,直接帶她進去,結果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記得元軒帝的命令,還要送她回去!不過幸好,她原本也沒指望他……她不露聲色地跟著蕭寅往馬車走,乖巧地點了點頭:“好,煙兒聽王爺的。”兩人在丹夏山附近繞了一圈,等再回到山腳下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眼看著蕭寅要她上馬車回府,崇煙兒回頭看了眼仍然安靜的丹夏山,臉色逐漸焦急了。這個好機會,她怎麼能就這麼放過?她抱著蕭寅使勁撒嬌,就是嚷嚷著不肯走。正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從山門口衝出來,慌慌張張地就往外跑。蕭寅一伸手攔下他,蹙眉嗬斥:“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發生什麼事了?”小太監立刻跪下行禮:“回煜王,是蘭闕國的二皇子忽然昏迷,生死不知!”蘭檀?蕭寅皺眉道:“請太醫就是了,太醫不是在行宮裡嗎?”“張太醫和李太醫已經都去看過了,都說二皇子病情太過複雜,他們治不了,陛下這才讓奴才趕緊回去請國師。”“連兩位太醫都束手無策?”蕭寅臉色一變,回頭看向崇煙兒:“煙兒,你先回去,本王得儘快回宮去請國師。”若是蘭檀真出了事,彆說他們,怕是久未起戰爭的丹國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他說著就要去牽馬,崇煙兒眼疾手快地攔住他:“王爺您忘了,國師半月前就閉關了,現在還未出關,就算您成功將國師帶來,一來一回,隻怕二皇子也等不了啊。”蕭寅動作一頓:“那可如何是好?”崇煙兒上前一步正正看著他,沉聲開口:“王爺,煙兒或許可以試一試。”“你?”崇煙兒點頭:“正是,煙兒以前也曾學過一些治病救人的法子,專治各種急症的,王爺不妨還讓這位公公去請國師,在國師來之前,煙兒可以先試著幫二皇子看看。”見她說的滿懷信心,蕭寅心裡不禁動搖了幾分,但還是謹慎問道:“你可有把握?”崇煙兒嫣然一笑,朝他福了福身:“王爺放心,煙兒定能治好二皇子。”猶豫片刻,蕭寅看了眼行宮終於下定決心,重重一點頭:“好,你跟我去見父皇。”
第19章 她怎麼能和你比!(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