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夫?自己被救了!桃葉心底剛生出一些歡喜,但睜開眼看清床前晃動的人影,心又狠狠揪緊了。這兩個丫鬟是誰?這裡不是國公府!“姑娘可算是醒來了?”床前的丫鬟見桃葉睜開眼,忙扶著人起來,另外一個丫鬟則遞上了一盞水。桃葉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後挪了一下,並沒有去接這水。“姑娘不必害怕,是我們少爺救了您,還給您請了大夫!”這丫鬟見桃葉害怕的樣子,溫聲勸道。救了她?桃葉想起暈倒前的事,驚惶地將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姑娘放心,您腹中的孩子還在!”這丫鬟看到桃葉的動作,又說了一句。孩子還在!桃葉緊繃的心總算是鬆了一點下來。“請問你家少爺是誰?”桃葉嘴裡乾澀得厲害,喉嚨更是沙啞,但她依舊不準備去接那盞水。那兩個采花大盜綁走自己,是受人指使,而且她記得那院子是在宅子裡頭,這丫鬟口中的少爺怎麼會這麼巧就救下自己。桃葉打量著屋子裡的擺設,華美富麗,是官宦人家還是富商?“你醒了!”這丫鬟正要勸著桃葉喝水,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外邊進來。青竹色圓領袍,白玉冠,麵上含笑溫文,是南公子!桃葉眼底劃過一絲詫異,南公子明明已經回了南玄,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恰好救了自己?“怎麼?不認得我了?”南韶坐在床邊,輕聲問著桃葉,眉眼間帶著從前沒有過的溫柔。“南公子!”桃葉輕聲叫道。“喉嚨怎麼啞成這副樣子,喜兒,讓廚房熬一盞雪梨燕窩給姑娘喝!”南韶皺緊了眉頭,對著還捧著茶盞的婢女說道。“是!”喜兒將手中的茶盞放在床邊的矮幾上,退了下去。南韶卻是伸手將那茶盞重新拿了起來,仔細試了試溫度,然後遞給桃葉眼前:“那燕窩還要等一些時候,先喝口水潤潤嗓子!”“我若是想對你不利,你昏迷的這三日有的是機會,何必等到這時!”南韶見桃葉沒有伸手的意思,也不生氣,臉色越發溫和。三日,自己竟是昏迷了這麼久。“奴婢謝過南公子!”桃葉接過茶盞,小口喝著裡邊的水。從雲州到盛京,費了這許多心思,自己對南公子,必定是有用處,而且自己在這裡昏迷了這幾日,確實用不上在水裡做手腳。“日後在南某麵前不必自稱奴婢,你本該是被千嬌萬寵著長大的貴女……”南韶說到這裡,溫和懷念的視線落在桃葉身上。“貴女?南公子的話奴婢不懂!”桃葉迎著南韶探究的視線,握著手裡已經空了的茶盞一臉疑惑道。 “容五少爺沒有同你說嗎?我原以為他的人在南玄都城打聽宗親王府的舊事,你這會兒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南韶不解道。“身世,奴婢在雲州確實找回了自己的家人,但這與南玄的宗親王有什麼關係?”桃葉臉上更加迷糊了。“家人?你是宗親王府早年流落民間的小郡主,你的母親是南玄第一皇商宮家的嫡女!”桃葉手裡的茶盞直接掉落在錦被上,眼裡滿是驚疑,對著南韶眉眼間生出了幾分戒備之心,似是在猜測眼前之人是否在欺騙自己。“我沒有騙你,你的容貌與你的母親宗親王妃幾乎一模一樣,年齡也符合,世上總不會有這般巧的事!”南韶看著桃葉麵上的戒備之色,伸手取走了落在錦被上的茶盞,心裡倒是更認定桃葉並不知自己的身世。“雖然巧合,但世上容貌相似的多了,我與那位小郡主同年歲也並非沒有巧合的可能性!”桃葉麵上的驚訝褪去,換上了素日的冷靜神色。“想要確認此事也不難!等過些日子你就會相信我的話!”“不過現下還是養身子要緊,大夫說了,你的身子虛弱得不行,若是不好好養著,再出些波折,你腹中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為了他,你這些日子也最好臥床休息!”桃葉抓著手裡的被子垂下眉目,而後才抬眸看著眼前的人:“南公子放心,奴婢不會隨處亂走的!”“這就好,若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就和身邊的丫鬟說!”南韶今日對桃葉,一直是這般溫柔如水的模樣。“多謝南公子!”桃葉低頭道謝。“謝倒是不必,你大概不知,我幼時就與宗親王府的小郡主指腹為婚,若不是有十三年前的事……”南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看著桃葉的目光卻是愈加溫柔。“你們這幾日好好伺候姑娘,不可有一分怠慢!”南韶說完這句也不看桃葉愣怔的反應就站起了身,對著旁邊另一個丫鬟吩咐道。“你先好好歇著,若有什麼事,可以讓丫鬟們去尋我!”“若是悶了,我也可以過來與你說些宗親王府的事!”南韶出門前又溫聲對著桃葉囑咐了幾句。“姑娘是要躺著還是靠著?”南韶走後,旁邊的丫鬟輕聲問道。“扶我躺下吧!”腹中還是有些隱隱作痛,而且桃葉也不想讓這丫鬟一直盯著自己的神色。桃葉躺下後,就往裡側了側身子。宗親王府丟失的郡主竟然與南公子有婚約,而自己和宗親王妃長得一般無二,難怪當時在雲州城外,南公子派了那些人想要抓走自己。五少爺說得對,若兩人容貌真是似足,就算她不是宗親王流落在外的女兒,南公子也會讓她變成是的。桃葉輕輕撫著自己的腹部,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幾乎是失而複得,她更加舍不得,如今隻想著能護著這個孩子。可南公子並不打算放了她,甚至暗中以她腹中的孩子作威脅,若不是這孩子還有這點用處,她相信南公子都不會留著他,這個婚約對南公子來說應該很重要,他似乎誌在必得。再等幾日?桃葉想著方才南韶的話,不知道他要如何讓她相信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