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君說著從袖口取出一個鼓鼓的荷包遞到桃葉手上。桃葉已經猜到裡邊的東西,但打開來時還是吃了一驚,裡麵有百兩銀票三張,還有幾粒碎銀子。“那些鐲子簪子賣得很好,可以說供不應求,這是你該得的那份。”陳淑君怕桃葉心下不安,忙說道。“你不日就要出門,雖然是跟著主子出去的,但身上有些銀錢也好以防萬一!這些碎銀子你就隨身帶著!”陳淑君繼續說。“謝謝陳小姐!”桃葉強忍著眼底泛上來的微紅,低聲道謝。“都是你自己的本事,謝什麼?論謝,還得是我謝你!”陳淑君刻意用玩笑的口吻說道。“不過你先彆把高興的勁用完了,我這邊還有一件好事呢!”說到這裡,陳淑君麵上也露出高興的神色來。“是什麼?”桃葉笑著問道。“這還是多虧了你牽線,昨日晌午後柴夫人就找到了我,想在我……不,我們的鋪子裡參上一股!”“日後這鋪子具體的經營還是由我們做主,她隻負責出銀錢和提建議,盈利是三七分,我們七。”“我看她是個爽快人,就答應了,不過你放心,我沒把你的身份說與她聽!”陳淑君被陳禦史當做男兒教養,學識,看人的本事皆是不錯,雖覺得柴夫人開出的條件誘人,但也是仔細聊了半個多時辰才決定合作的。“陳小姐,您沒讓她知道您的身份吧?”東羽女子雖能經商,但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是不會自己去做這些事,就如夫人那般,隻是看一眼下邊呈上來的賬冊。“我是帶著帷帽與她相會的,她應該能猜到我是哪家府上的小姐,但不會知道我的身份!”知人知麵尚且不知心,陳淑君之前從未見過柴夫人,自然不會以真麵目示人。桃葉心下稍安,女子在外拋頭露麵,總是有損名聲,陳小姐也到了該相看人家的年紀。“就算日後知道應也沒有妨礙,你我都覺得那柴夫人是可結交之人,她的為人應該不會錯!”其實陳淑君覺得那柴夫人說話間有種殷勤的討好之意,但這殷勤又是恰到好處,並不過分,不過這話她不準備在桃葉跟前說,省得桃葉又憂心。兩人又聊了一些雲州的情況,陳淑君看書涉獵廣泛,與桃葉說了不少她在書中看過的雲州風土人情,而桃葉對陳淑君並無戒心,所以話語間難免帶出幾分幼時在雲州的生活情形。陳淑君雖在心底疑惑了一下,但到底沒有追問。兩人聊得差不多了,就出了耳房,陳淑君與顧雲卿道了彆,桃葉則是按著夫人的吩咐將人送出去。到府門口時,陳淑君已經提著裙擺準備上馬車了,但又退了下來。“陳小姐可還有事?” 桃葉走上前問道。“你們……你們這次去雲州,首陽書院的楚公子是不是與容五少爺一道?”陳淑君猶豫了半刻,還是輕聲問了桃葉一句。大哥?桃葉抬頭往陳淑君臉上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陳小姐的眼神竟是有些躲閃,耳根處也有些紅,不像是凍紅的。“楚公子是雲州人,又與五少爺交好,這次便想順道去探望家人!”若是大哥能娶到如陳小姐這般好的女子,那真是太好了,“原來是這樣!”陳淑君似是察覺到桃葉的打量,頭稍稍偏了一下,而後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桃葉看著遠去的馬車,突然間想起上次在東宮與大哥見麵,也是陳小姐將自己帶過去的,心底倒真有些好奇,等見了大哥,她一定要問問,兩人怎麼看都像是已經有過交集。……這日午膳剛過,就有宣旨的內侍到國公府。“容將軍請!”內侍客氣地將已經宣讀完的聖旨交到容玖手上。“公公辛苦了!”眾人起身後,府裡的大管事將一個鼓鼓的荷包塞到那內侍手中。已經準備上前的碧雲詫異地往自家夫人臉上看了一眼。顧雲卿點頭示意她退回去。這還是靖國公容彥博第一次示意下人打賞宮中過來傳旨的內侍。“那奴婢先回宮複命了!”內侍得了厚賞,自是笑容滿麵。內侍走後,容彥博沉著一張臉教訓了容玖幾句就進了書房,顧雲卿卻是麵有憂色。後邊容玥眼底劃過一絲陰沉,他總覺得父親今日對五弟,雖還是沒有好臉色,但與之前的態度又不相同,那幾句斥責的話,倒像是在教導五弟。在立世子一事上,他能和容玖分庭抗禮,全靠父親對他的偏愛和對五弟的厭惡。難道是繼母又肯籠絡父親了?容玥目光落在已經往外走的母子身上。“阿玖,怎麼那韋雲起也要與你們一同去?”韋雲起在獵場時想要謀害兒子,顧雲卿至今都心有餘悸。“母親先彆擔心,這次去雲州,是陛下的旨意,他不敢胡作非為的!”容玖聽到旨意時,也驚訝了一時,不過想到容淑昨日派了丫鬟出去報信,也就不奇怪了。不過雍王這麼費心讓韋雲起摻和進來,隻是對雲州之行的目的生疑,想要知道實情?容玖心中確實有些疑慮。“陛下隻是讓他隨行,隨行羽林衛的調遣,還是歸兒子的,母親儘管放心!”見顧雲卿臉上還有些憂色,容玖又著意安慰了一句。“那你路上小心些,不管去做什麼,身邊一定要帶著人,萬不可一人出行……”顧雲卿每交代一句,容玖都一臉認真地應下。直說了一刻鐘,顧雲卿覺得該叮囑的話都說了,才準備回內院去。但剛走到書房門口,顧雲卿又停下了步子,遲疑地看了眼自己兒子:“你父親……算了!”顧雲卿心想她怕是魔怔了,容彥博那人,怎麼可能分出心思來關心阿玖。她們母子本就對他沒了指望,她還是彆提這人。“母親慢走!”送走自己母親後,容玖回了書房,看著一旁沏茶的人出了神。“五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