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要不是你腹痛,讓那侍醫查出藥裡的問題。我也不能知道我腹中孩兒是受奸人所害才沒有的,她怕是去了下邊也冤!”魏氏提到那流掉的男胎雖還是有些痛心,但也不過就是一瞬。“這說明我們還是有些緣分在的!”落胎之事後,太子妃鄭氏被禁足,如今的東宮後院,幾乎就是魏氏一人獨大,喪子之痛自然也去得快些。既然鄭氏與容家母子不對付,她正好可以結個善緣,來日許能成為自己的助力。“奴婢身份微賤,怎敢與良娣主子稱緣分!”桃葉語氣謙恭之極。“什麼身份不身份的,你我不都是伺候主子的人,今日也算湊巧,這鐲子就賞你了!”魏氏一點沒有尚書之女的傲氣,親手拉了桃葉,褪下自己手上的貴妃鐲子,塞到桃葉手裡。“良娣厚愛,奴婢不敢……”桃葉捧著鐲子,就要跪下身去,就被魏氏打斷了:“可不許推辭,不然就是瞧不上我的東西了!”“奴婢謝良娣賞賜!”話說到這個地步,桃葉自然不敢推辭。“容夫人在府裡可還好?上次來看我時我正傷心著,也沒好好招待!”“夫人很好!”桃葉回道。“誒,容夫人在國公府也是艱難,每次入宮拜見時,皇後娘娘總要掛心幾句,生怕夫人在府裡受了委屈!”魏氏歎息了一回。桃葉假作細聽,垂著頭並無應對,手上還不自在地握著手裡的鐲子,一身的局促難掩。到底是個上不得台麵的通房,就算容色極佳也不過是個伺候床榻的。不過倒是個可以利用的,殿下不是籌謀著要讓容五少爺幫著收攏羽林衛為己用,倒是可以從這丫鬟身上入手。魏氏眼波流轉之間已經想好了打算。“良娣主子,太子殿下送著五少爺出來了!”這時,蘇安進來稟道。“殿下出來了!”魏氏這會兒也顧不得桃葉了,忙讓丫鬟整理了自己的華服,笑得一臉溫婉地迎了出去。“妾身見過殿下!”“奴婢見過太子殿下!”桃葉跟著在後麵行了禮,等被叫了起後就低著身子走到容玖身後。“外麵天冷,怎麼老遠地走來,也不怕凍壞身子!”齊雲瀾已經將魏氏的手握在手裡,語聲中帶著溫和的嗔怪。“殿下這些日子公務繁忙,常在前邊,妾身心裡憂急,便大著膽子出來尋殿下,還請殿下莫要怪罪!”魏氏說著就紅著眼圈要行下禮去,不過沒成。“孤不是怕你沒養好身子,哪舍得怪罪!”“阿玖還在呢,彆讓他看了笑話去!”齊雲瀾任由魏氏靠在自己胳臂上,臉色溫潤,眼底卻是一片涼薄。“五十步笑百步,我可不敢笑話太子表哥!” 容玖笑了笑,將桃葉攬在身前:“不過是該阿玖告辭的時候了!”“路上小心些,人既然被送去了京兆尹,若是有消息,孤定會讓人通知你,不讓你白受了委屈!”齊雲瀾道。“那太子表哥到時可彆忘了!”容玖不在意地攬緊了桃葉,在小內侍的帶領下往門口走去。“殿下?”魏氏靠在齊雲瀾身上,情意綿綿的目光正要往上去,卻被那嘴角冷硬的弧度嚇了一跳。“怎麼了,是不是有些冷!”齊雲瀾低頭,溫和地看向旁邊的人。“殿下是不是在想容五少爺的事,妾身今日與那叫桃葉的丫鬟聊了幾句,倒是有個主意!”見過齊雲瀾方才那冷意,魏氏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子。“哦?你有什麼好主意?”齊雲瀾的神色依舊溫和。“俗話說這英雄難過美人關,容五少爺雖然隨性任為,但妾身看他挺在意那通房的,她身上那蜀錦披風可是貴重得緊,殿下不如從這丫鬟身上下手!”齊雲瀾聽過這話,突然想起前次在東宮這丫鬟昏倒時,阿玖麵上的急切之色。他在這位置,閱人無數,真心假意還是能看出一些。阿玖對這身份卑賤的通房,確實有些在意。這倒是個法子。“你啊,身子剛養好一些,要少思慮!”齊雲瀾麵上卻沒無異色,隻是對著魏氏滿口的疼惜。“下月是你的生辰,這次你受了大委屈,孤讓下人給你好好辦個生辰宴,到時你想邀請誰與孫安說一聲就是,你心裡高興,又把身子養好,孤才有指望!”齊雲瀾一麵說著一麵看向魏氏的腹部。這番言語舉動,魏氏心內的忐忑全消散了,隻剩滿臉的嬌羞喜悅:“妾身能得殿下厚愛,就是即刻死了也是值得的!”“胡說什麼!”齊雲瀾拍拍懷裡的人,語氣嗔怪,眼底卻無笑意。……“五少爺,這是魏良娣方才給奴婢的!”一上馬車,桃葉就將那貴妃鐲奉在容玖麵前。但讓她意外的是,五少爺竟然接過了這鐲子,還拿在手上細細看了幾眼。“這是魏良娣賞你的?”“是!”這鐲子是有什麼問題嗎?她拿在手裡時並無異樣,不過方才湊得近些,好像是有股清淡的味道,可能是魏良娣身上沾來的。“這東西不錯,你帶著有好處!”桃葉還在思索之中左手被人握住,片刻後,一陣輕微的疼痛,那鐲子已經被套在手腕上。桃葉看著手上墨綠的鐲子有些不解。“奴婢謝五少爺!”桃葉輕輕道謝,卻發現五少爺皺著眉,似是有些不高興,而且好像根本沒聽到她的聲音。這怒意並非對她,桃葉也就沒有湊上去。今日一番折騰,兩人回到國公府時差點錯過午膳。“五少爺!”一進院子,廊下就跌跌撞撞跑過來一人,撲通跪在容玖跟前,叫了一聲就抹起淚來。“怎麼回事?”容玖退後一步,皺眉問道。“五少爺,奴婢……嗚……”人跑過來時,桃葉就認出了這是青杏。她還看到了在廊下左顧右盼的張婆子,再看地上跪著的人時,青杏抬手用帕子拭淚,手腕露出一截,上麵有一道淤紅,這是被人抓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