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冤魂超市(二十六)(1 / 1)

從沒見過這樣嘎嘎亂殺的玩家,剩下的NPC都有點害怕了,他們還剩下十來個人,聚在一起,瑟瑟發抖。雖然都是十來個。看起來勢均力敵,但會在這裡當員工的,沒有特彆厲害的。而且彼此之間還難免有些矛盾,麵和心不和。更重要的是,玩家知道,打不通副本,大家都要死,所以相對來說比較齊心。老員工就不一樣了,想的是,殺了他就不能殺我了呦,所有兩方的氣勢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但很奇怪的是,在這六個人被殺死,宣典麗頭頂上的數字變成了一之後,她也失去了目標。八個凶手,現在已經死了七個。還有一個呢?還有一個是誰?剩下的員工聚在一起,宣典麗的目光一個個從他們臉上過去,但一臉茫然,顯然都不是。剩下的人裡,有一大部分是女員工。那天晚上欺辱宣典麗的,顯然是八個男人。一番激戰,玩家裡也有不少受傷的,大家也累了,趁著宣典麗找人,自己幫不上忙的時候,趕緊處理傷口的處理傷口,休息的休息。大家在這時候還是很團結的,互相處理傷口,並不吝嗇幫助彆人。可是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休息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宣典麗卻還是沒有找到最後一個人。這就叫大家有點發愁了。有人不耐煩道:“現在至少可以肯定一點,那天晚上都是男人,對吧?”宣典麗竟然嗯了一聲。“那就把男的都弄死吧。”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大家都累了,不但身體累,心也累,殺戮是手段不是目的,但眼下看,是最好的手段。於是有一個開頭,其他人也就同意了。當下,有沒受傷的,或者傷勢輕性子急的,陸陸續續都站了起來。剩下的十來人裡,女員工立刻跑到了一邊。她們從沒想過,性彆竟然能救命。剩下幾個男員工也沒辦法了,不拚是死,隻能拚一下了。劍拔弩張,局麵一點就燃。就在這時候,突然,全場的燈都滅了。有人低低地驚呼了一聲。現在明明是白天,超市四周都是巨大的落地窗,即便沒有燈也應該是很明亮的。可是超市裡卻暗了下來,不是夜晚的昏暗,而是完全的黑,就像是剛才的員工宿舍一樣。是一種與世隔絕的,外麵的光線被擋住了的黑,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係統音冰冷地說。“獵殺時刻,現在開始。”眾人屏息靜氣,不敢動,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自發地背靠背或者圍城小圈,以便隨時抵禦可能從任何方向來的危險攻擊。好在他們已經在一起打過兩場了,和剛開始的不熟悉比起來,多少算是有了一些默契。 但是,係統還沒說完。“最後的凶手是任何一個人,殺死凶手,就能通關。”這話讓大家都有點不明白。最後的凶手,這個好理解,害死宣典麗的人就是凶手,一起有八個人,現在有七個都已經被他們打死了,還剩下一個。這個就是最後的凶手。但,什麼叫做,凶手是任何一個人?話音落下,開始倒數。三。二。一。隨後是一聲慘叫。可現場還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這不是追殺凶手,這是追殺幸存者啊。大家一下子都毛了。有人喊了一聲:“喂,鐵錘哥,鐵錘哥……”大家立刻想起來了,他們中,有一個用鐵錘做武器的,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他的聲音沒有響起。隨後,又是一聲慘叫,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是他們中一個同樣用劍的女孩子。凶手出現了,可他們看不見凶手。薑晚晚毫不猶豫地拿出手電筒,打開,但是不敢往人群裡照,這個光太亮了,照著眼睛上人也受不了。她乾脆將手電往上麵扔去,正好落在貨架頂上。手電筒的光平平地對著半空,但這光也足夠大家看清楚了。眾人都驚了,隻看見他們中的一員,剛才和他們一起去找宣典麗的一個人,叫做鬆安宜的,正一刀刺進一個人的胸口。鬆安宜麵色猙獰,還是剛才的模樣,卻又不像是剛才的模樣。被他刺中的人捂著胸口倒下了,有人尖聲叫道:“原來你是凶手,一直躲在我們中間。”正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誰能想到,副本這麼陰險。但隻要知道是誰,這就不可怕了。身邊的人也不慫,立刻就衝了過去。大家原以為抓住他隻是抬手的事情,可萬萬沒想到,鬆安宜打了個冷戰,渾身一抖,整個人就癱軟了下去。衝得最前麵的一個人手裡的匕首本來瞄準的是鬆安宜的胸口心臟,現在對方往下一軟,匕首失了準頭,刺進了肩膀。噗嗤一聲,血噴了出來。傷了也行,這麼簡單就傷了,那離死也沒多遠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隻覺得勝利就在眼前,希望就在眼前。但也有沒鬆氣的。薑晚晚和郜行就沒有放鬆警惕,沒彆的原因,因為太簡單了。副本最後的逃殺,哪一次不是屍山血海,人命又人命的,哪有這麼簡單。就是偶爾放水,那放的也是血水。兩人不但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緊張了。郜行最後回頭,又確認了一下薑晚晚的位置。雖然現在手電的光亮著,但是這個副本喜歡玩兒一個燈下黑。他能夠讓外麵的陽光消失,讓裡麵的燈光消失,未必就不能對他們自己帶的手電動手。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在這裡,都是合理的。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就在鬆安宜倒下的一瞬間,突然,他抖了一下,一刀刺進他肩膀的人也抖了一下。這人當然不是孤軍奮戰,在他身後,就有隨時也打算往前衝的另一個男人。此時,看見鬆安宜已經被刺傷,戰局已經定了,他就鬆了一口氣,動作緩了緩。誰聊到,還沒等他看明白,刺傷鬆安宜的男人突然就拔出了刺進他肩膀的匕首,放手就是一刀。血從後麵男人的脖子上噴濺而出。這一刀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直接被抹了喉。眾人都驚呆了。男人慢慢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而拿著匕首的男人,他的表情變得猙獰陰冷,和剛才的鬆安宜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