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投降 夢中的往事(1 / 1)

抱著自己的慈愛父親瞬間變成了高大的怪物,幼小的文苡雙尖叫著扭動身子,無法掙脫。情急之下她狠狠咬住了攥緊自己的手臂,耳邊傳來女孩兒尖銳的哭泣叫喊。“啊!姐姐不要!瀟瀟好痛嗚嗚嗚嗚……”李洛西形狀的怪物聞聲趕來,抱起哭泣的文瀟瀟輕柔哄著,扭頭衝她露出血盆大口,嘶聲咆哮。文航形狀的怪物守在一邊,虎視眈眈盯著她吞口水。還小小一隻的文瀟瀟坐在怪物的手臂上,嘴巴裡是委屈的哭聲,表情卻笑著,得意又囂張。“嘩啦啦——轟隆——隆——”暴雨如注,天地失色。文苡雙拚命奔跑,嗓子乾裂劇痛,渾身冰冷,隻覺得自己快要凍僵了。但是她不敢停下來。隱約還能聽見身後男人們的咒罵和追趕,她的心臟極烈跳動,耳邊暴雨和心跳聲交織,好像急切催促的索命鼓點。快一點,再快一點……“彆跑!站住!”“小婊子真能跑……等老子抓住你……”“彆讓她跑了!”天邊劃過一道閃電,一瞬間昏暗的世界都被照亮。“轟隆——”飛奔的她腳下一空,窒息感席卷而來。慌不擇路的她看不清路,掉進了幾乎與地麵平齊的湖水中!救命——窒息的痛苦讓她忍不住抓撓自己的脖子。原本是會遊泳的,但是驟然極速奔跑之下,肌肉本身就負擔過大,冷不防淹進寒冷的湖水中,腿肚子立刻抽筋。她要死了。度過了美好的,童話一樣的十年,又經曆了地獄一般的八年,她用曾經那美好的十年治愈自己,活到了十八歲。在正式成年的這一天,她終於要死了……文苡雙放棄了掙紮,四肢大張,緩緩沉向冰冷刺骨的湖底。一隻有力的大手攥緊她的胳膊,不容抵抗的力量拉著她迅速向上,驟然恢複的冷空氣衝進肺腑,嗆得她撕心裂肺地咳嗽。那隻溫暖的大手不停拍打她的後背,用一件厚厚的大衣把她裹起來。被抱起來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眩目的燈光刺得她看不清周遭。眼中隻剩下男人線條分明,充滿肌肉力量的脖頸,濕漉漉的水珠在燈光下泛著微光,從那棱角分明的下顎邊滴落,落在她的唇畔。察覺到她抬頭的動作,低沉的聲音微微有點喑啞:“彆睡,堅持一下。”連帶著緊貼在他胸膛上的自己,都能感覺到男人說話時胸腔微微的震動。她隻覺得頭暈目眩,渾身冰冷,寒意快要把腦子都凍僵。“雙雙,彆睡……”他怎麼知道我叫雙雙……男人抱著她的動作變得顛簸,一股熱源貼了上來。文苡雙如獲至寶,立刻就手腳並用地纏上去,抱住了火熱的源頭,哆哆嗦嗦地長出一口氣,發出獲救一般的低吟。 “雙雙……”有人在捧著她的臉頰,溫熱的觸感貼上來,暖呼呼的觸感讓她不自覺更緊密地貼上去蹭著,恨不得把自己冰冷的腦袋整個都塞進溫暖的熱源裡麵。被火熱的熱源包裹,驅散了如附骨之蛆的寒冷,文苡雙迷迷糊糊地長出一口氣,疲憊地陷入沉睡。“嘩啦啦——”暴雨如注,這次卻不再是侵擾,成了懷中之人酣睡的安眠曲。寧長安的雨衣脫在洞口,把自己扒得隻剩下**,牢牢把昏睡的人嚴嚴實實攏在懷中。昂貴的高級襯衫就那麼鋪在兩人身下,一條毯子緊緊裹著兩人,筆挺的西裝外套蓋在最上麵。男人身材高大,舒展開身體把文苡雙裹得嚴嚴實實,明明她也身材修長,愣是被襯得隻有小小一隻。兩人肌膚相貼,37度的體溫彼此摩挲,終於生出了比火焰還熱烈的溫度,在這被暴雨困住的孤島,互相依偎。懷中的人睡夢並不安寧,很快就掙紮囈語,皮膚上的溫度也漸漸滾燙起來。寧長安一手抱著她,按住毯子不讓她掙脫出來,一手在衛星電視上反複調試,想要聯係上喬路容或者其他的救援人員。一小時前。大雨衝刷了路上的痕跡,他們根據任務地圖的指示,來到之前三隊人分頭行動的岔路口,救援隊也需要分散開。聽尚薇所說,文苡雙他們組是去山腰的位置,寧長安根據喬路容的定位指引判斷出,文苡雙的信號的確是比較低的位置。他跟幾個救援隊一起前進,根據樹枝和泥濘的細微痕跡一路追蹤,最終找到了文苡雙掉下去的地方。這裡的痕跡十分雜亂,最終一路蔓延向山林深處。經驗老道的救援隊員麵色一變:“是野豬!”大雨滂沱,有人小聲說:“這麼大的野豬,不會凶多吉少吧……”喬路容的聲音在耳機裡有點模糊,斷斷續續的,聽不太清:“……雙的……下麵……分……”結合現場的痕跡,很顯然這一隊伍的四個人也走散了,而文苡雙很可能就是掉下去的那一個。寧長安緊了緊背包,語氣冷靜又不容拒絕:“你們三個去找那幾人,我下去看看下麵的是誰。”一人擔心:“您畢竟不是專員救援,不然讓其他人下去看看……”寧長安打斷他的話:“找到他們後要是聯係不上我,就回來接我們。”一行人就這麼分開。寧長安一人順著陡峭的山坡往下,跌跌撞撞,狼狽不堪。他看著惡劣的環境和長而陡峭的長坡,不敢文苡雙就這麼一路摔下去會怎麼樣。衛星電話徹底沒了信號,惡劣的暴雨天氣把人們隔絕開,各自形成了孤立無援的小世界。不知道找了多久,他終於找到了這個山洞,看到了那個蜷縮起來,皮膚青紫的人。有一瞬間他連呼吸都停止了。伸出手去觸碰她冰冷的皮膚,沒有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可抑製地顫抖。然後手下的人發出一聲含糊又痛苦的,低不可聞的夢囈。他如夢初醒,手忙腳亂扒掉了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把人擁入懷中。好像抱住了一塊兒冰。他不可抑製地顫抖,手腳卻把人擁得更緊。寧長安烏沉的雙眼裡暴風肆虐,最終凝成了一汪水汽。感受著懷中人漸漸溫暖起來的體溫,他緊緊抱著她,緩緩閉上眼,臉埋進她涼涼的頸窩中,顫抖著長出一口氣。麵子和自尊,在她生命的威脅前,根本不值一提,不管當初結婚時,文苡雙的心中之人是誰,他都不想計較了。他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