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兒被帶走了,她自己承認了,隻說是記恨江家,並沒有說出自己和江停舟的關係。因為她知道,江停舟這人心狠手辣,徹底對江停舟心死。可江芸娘卻不打算放過她,本來隻是流放的刑罰,江芸娘卻捅出她罪臣之女的身份。本來早就流放在千裡之外的李萍兒,卻過了那麼多年好日子,還有了個孩子,這可是個大案子。案子涉及到江家,江家人也被帶去一一談話。連著一晚上,江家的人都不得安眠。不過沒查出什麼,就像李萍兒說的一樣,早年間遇到一個商人,後來商人過世,帶著孩子逃荒而來。至於江家,是因為記恨江家不肯幫忙,看著她家被抄家流放。李萍兒咬死是這麼個過程,事情又過去多年,府衙的人便就此打住。江芸娘到地牢看李萍兒時,李萍兒已經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再也沒了往日的風韻。“這下你滿意了?”李萍兒坐在肮臟的地上,兩眼蓄滿了仇恨,“江芸娘,你知不知道,你差點也害死你們江家?”收留罪臣之女,偽造籍貫,全是抄家大罪,但江芸娘卻淡定地笑了笑,“我相信你對你兒子的心思,也相信父親做事的謹慎。他能把你藏那麼多年,就說明他做事小心,不可能留下什麼馬腳。隻要你不說,就不會被人知道。”而且江芸娘也查過,確實有李萍兒口中的商人,江停舟並不是憑空捏造一個身份給李萍兒,所以更難查出真假。如果不捅出李萍兒的身世,那父親還會幫扶李盛,以李盛對她的仇恨,長大了又是一個麻煩。是她心狠手辣,但斬草除根,她不能留下任何威脅。所以才有這一步棋,讓李萍兒母子一起歸西。今日過來,就是想看看李萍兒的下場,了卻上輩子的心結。“江芸娘,還是你夠心狠。”李萍兒到現在,還不知道李盛也被抓了,所以還沒衝上去和江芸娘拚命,她看著江芸娘,詛咒道,“今日我的結局,遲早也會是你的。江芸娘,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你也會有報應的!”江芸娘不以為意地笑了,“李萍兒,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替天行道!如果不是你太貪心,把我從母親身邊換走,我又如何會對你充滿仇恨?再到後來,不管是你,還是江白柔,都是你們一次次地加害於我。”頓了頓,江芸娘轉身往外走,“成王敗寇,這一次,是我贏了。”她離開了宋家,保護了母親,沒有浪費老天爺給的機會。離開牢房後,看著天空中的太陽,江芸娘不由感歎,“外邊可真好啊。”李萍兒母子三日後被處死,而李萍兒直到上了刑場,才知道江芸娘沒打算放過她兒子。在那一刻,李萍兒徹底崩潰,大喊著她有冤情。 可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會相信她的話,隻會把她當一個瘋婆子。而這日之後,江停舟就病了,連著在房中半個月。江老夫人是日日過去,但江停舟誰也不見。不知情的江望也會去探望,隻有江芸娘和盧氏不曾過去。等江芸娘再見到江停舟時,已經是十月下旬。江停舟已經恢複日常,隻是一直避開江芸娘,直到江停舟得知李萍兒母子的屍骨並沒有入殮,而是被丟到亂葬崗,這才暴怒叫來江芸娘。“你個逆女,他們母子已經如此,為何你還不肯讓他們入土為安?”江停舟丟了手中的茶盞,砸中江芸娘的手臂,茶水澗濕她的衣袖。入土為安?笑話。前世她可是被活活餓死,又有誰讓她入土為安?看著江停舟虛偽的臉,江芸娘隻覺得惡心,“父親知道的,他們對我的所作所為,罪該如此。您若是想因此責罰我,大可以開祠堂來責罰我。”請了族老過來,那就彆怪江芸娘說些不該說的話。江停舟雙目猩紅,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江芸娘有那麼多的心機。原以為隻是個沒見識的,現在看來,是他低估可江芸娘,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江停舟深吸一口氣,“你……你母親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段日子,盧氏一次都沒過來探望,這個態度很反常。江芸娘定定地看著江停舟,卻看不出愧疚,隻看到防備,“母親不曾與我討論過這個話題,父親想要知道母親想法,自個兒去問問就好。至於我的事,我已經報複了李萍兒三人,也該歇歇了。”話是說給江停舟聽的,但也隻是說給江停舟聽聽。她不能把江停舟拉下水,因為她和哥哥還要依靠江家而活。至於她父親,也就不能獲罪而死。這些日子,江芸娘想了又想,到底怎麼樣才能讓江停舟得到報應。思來想去,她想到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找洛大夫要了江停舟下給母親的毒藥,現在隻需要時間罷了。走出書房,聽到屋裡傳來砸東西的聲音,江芸娘隻是勾勾唇,並沒有絲毫的在意。近來江老夫人身子也不太好,找不了江芸娘的麻煩,她的日子也就平靜下來。直到一天夜裡,隔壁的宋家突然走水。江芸娘被吵醒,跑出房門時,看到遠處火光衝天,火舌狂卷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