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去餐廳的這段路上,易思齡跟孟沅戈都沒說話。易思齡幾度扭頭看向孟沅戈。易思齡想起來,其實她很早很早之前就見過孟沅戈。是在個宴會上,她跟隨父母一同去參加。而孟沅戈當時坐在三角鋼琴前演奏,她當時被父母推了上去和他合奏。他們兩個人合作的天衣無縫,博得滿堂彩。當時易思齡以為他隻是個表演的小嘉賓,但後來才知道,他是孟家少爺。少年的孟沅戈,光彩奪目。可是年少的驚鴻一瞥,並沒有讓孟沅戈記住她。她幾次出現在孟沅戈麵前,可是他都沒有認出她來。有遺憾,有失落,還有不甘。她不明白那天那樣深刻的記憶,孟沅戈記不得半分。她漂亮,有才氣,知書達理。可是仍然沒有辦法在孟沅戈心中留下半分痕跡。能不生氣嗎?能不憤怒嗎?這些思緒侵占著易思齡的思緒,在車子停下來的時候,也算是終止了。孟沅戈熄火解安全帶,下車。他又繞過車頭來,給易思齡打開車門。的確,孟沅戈很紳士。雖然不喜歡她,但是所有的禮儀都會給足。會跟她結婚,會維護她的麵子,還會在這種細枝末節處給予溫暖。但就是,不會愛她。易思齡輕歎一聲,到底是下了車。隻是她想要把手遞給孟沅戈的時候,後者卻收了回去。禮儀都做到了,但是不會逾越半步。更是不會有什麼親密的舉動。……聞煙到了餐廳之後沒有先進去,而是在車上等沈確。看到沈確的車到了之後,她才從車上下來。沈確徑直走到聞煙這邊,話還沒說,就先牽上了聞煙的手。沈確的確很喜歡跟聞煙親近,牽手,接吻,擁抱。人多的時候隻能牽牽手,人少的時候就想跟她親密。聞煙本來是不願,但發現反抗並沒有什麼用,所以也就順著他由著他。以至於到了某些時候他不牽著她,聞煙都覺得有點奇怪了。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聞煙察覺到了,卻似乎也沒什麼辦法。就像這手,抽不出來一樣。沈確問她:“去拿的那些首飾,喜歡嗎?”“也就一般吧。”“那回頭再給你訂做一批,直到你滿意。”“要所有的東西準備齊全了,才到婚禮,是嗎?”沈確問。沈確挑眉,“倒也不必,我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跟你舉行婚禮。但我也希望這個婚禮,能給你留下深刻的影響。畢竟,一般就這麼一回。”說起這個婚禮,沈確的確是每一件都準備到細致入微處。單說這個首飾,沈確就給聞煙準備了很多。總是沒有挑到一套讓兩個人都滿意的首飾。 聞煙淡淡地應了一聲,“隨你吧。”“行,我們先進去。遲遲不到,以為我們怕了他們。”沈確牽著聞煙的手,往餐廳裡麵走去。聞煙跟沈確出現在包間裡麵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一對佳偶。男人長得帥氣逼人,女人漂亮奪目。而易思齡的目光,是落在聞煙跟沈確握著的手上的。準確來說,是沈確握著聞煙的手。男人愛一個女人的時候,的確會忍不住親近他喜歡的人。沈確會靠近聞煙。但孟沅戈卻不會靠近易思齡。不止易思齡的目光落在他們牽著的手上,孟沅戈的目光,也落在了他們牽著的手上。孟沅戈就是不願意來吃這一頓飯。不願意看到聞煙跟沈確在一起。他到現在,都覺得聞煙在沈確身邊,是被迫。可是,一個人真的想走,難道走不掉嗎?孟沅戈陷入這種糾結的思緒之中。易思齡先開的口,“來了就快坐吧,我們也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所以剛才就沒點菜。你們點一些吧。”沈確很淡地應了一聲,隨後給聞煙先拉開了椅子讓聞煙坐。聞煙甚至都沒有看沈確一眼。這種非常自然的動作,應該是經曆了很多的磨合才會有的。像是老夫老妻。的確是很讓人羨慕的。坐下之後,沈確在菜單上看了幾眼,就叫來了侍應生點菜。雖然聞煙什麼都沒說,但孟沅戈知道,沈確說的,那都是聞煙喜歡吃的。易思齡顯然也是猜到了,那些菜品,都是聞煙愛吃的。但是孟沅戈,卻不知道易思齡喜歡吃什麼。內耗的人,總是容易想這些事情。……在沈確點完菜之後,就靠在椅背上。但是手呢,隨意地伸到聞煙腰後放著,很是自然的動作。“對了,這是我們婚禮的請柬,到時候還希望沈總跟沈太太賞光。”易思齡將請柬放在了桌上。自動旋轉的桌麵將請柬轉到了聞煙跟沈確麵前。易思齡問道:“你們婚禮什麼時候呢?要是趕巧的話,說不定還能一起舉辦婚禮呢?”還要一起舉辦婚禮。聞煙都不知道易思齡是怎麼說出這話的。但是想想,易思齡可能是害怕她的存在威脅到她跟孟沅戈的關係。所以覺得,隻要她跟沈確舉行婚禮了,孟沅戈跟她就會徹底沒有關係。想來,也是可憐,可悲,可笑。沈確說:“我倒是也不缺辦一場婚禮的錢,就不跟你們湊這個熱鬨。”還舉辦同一場婚禮,真的是不嫌鬨得慌。易思齡淡笑一聲,“是我考慮不周。”這種時候,易思齡得不到孟沅戈的撐腰,多少是有些難受的。但也隻能強撐著笑意。再看聞煙,話少,不怎麼開口,但是沈確並沒有忽略她。這種感情,好像是羨慕不來的。隻不過那時候的易思齡不知道,有些表麵上看著很幸福的婚姻,實際上過得一塌糊塗。聞煙跟沈確看起來,的確幸福。看著沈確對聞煙很好,好到讓所有人都羨慕的程度。但是也就隻有聞煙知道,她有多逃離這個地方,逃離沈確。可能人都是不知足的,總覺得彆人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孟沅戈看到這個畫麵,著實覺得不舒服。他突然起身,說道:“我去看看怎麼還沒上菜。”說完,孟沅戈也不等他們反應,就起身從包間裡麵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