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煙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沈確抱到樓下臥室,也不記得是怎麼被他洗乾淨放在**的。她累到一根手指頭都不願意抬起來,也不想跟沈確說話。她甚至不想去思考之後該跟沈確用何種方式相處。這會兒的聞煙,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地縮在被窩裡麵。等到沈確洗完澡回到**的時候,她本能的往旁邊縮了一些,想離他遠點。這個人卻霸道得很,直接將聞煙從床的旁邊給撈了過來。還“威脅”她說:“再跑就讓你下半夜也不睡覺。”聞煙頓時不動了,安靜地縮在沈確的懷中。他沒穿睡衣,熾熱的體溫隔著聞煙棉質的睡衣就傳到她身上。但在開了空調的室內,這個溫度是非常合適的。讓聞煙想到了在冬天的時候跟沈確睡在一個被窩裡,就算他不主動來撈她,她都會鑽進他的懷中。她體寒,冬天格外怕冷。一個人睡的時候就算睡到第二天早上,被窩裡麵都涼涼的。但是跟沈確一塊兒睡,就會覺得很暖和。隻不過冬天的時候,聞煙跟沈確一塊兒睡覺的日子,也不多。多數時候,都是她一個人入睡。就在這個房間,就在這張**。聞煙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發現身後的人將她摟緊了一些。“還不睡?”沈確開口,聲音是事後的慵懶和沙啞。聞煙沒吭聲。沈確親了一下她的肩膀,聞煙的身體瞬間就顫了一下。事後的親吻,很容易就引起反應。但聞煙真的不行了。沈確輕笑一聲,“告訴我你在想什麼,要不然,晚上就彆睡了。”聞煙被沈確煩的不行,“我在想,你什麼時候能不煩我。”“這麼討厭我?”“嗯,很討厭。”沈確倒也沒有生氣,而是在她腰上掐了一下,“討厭我,那剛才怎麼叫我不要走?”聞煙想把沈確那嘴給捂上。之前在樓上陽光房裡,他故意釣著她,聞煙才說了那樣一句話。“女人在**說的話,你也信?”聞煙沒好氣地說。“信。”“那你信的話,也太多了。”沈確感覺出了聞煙話裡的意思,說道:“就在你**了。”從沈確的話裡話外的,聞煙聽出他的意思,隻跟他睡過。聞煙想了想,跟沈確說:“男人在**說的話,我不信。”“那你信什麼?”聞煙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信什麼。但知道自己不該相信沈確這張嘴。“我想睡了。”“嗯。”沈確伸手關了房間裡麵的燈。黑暗裡,各種感官都被放大。聞煙思忖片刻,到底還是轉了身。習慣了黑暗的聞煙能看到沈確的輪廓,她輕歎一聲,有些疲倦地說:“小叔,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 “你覺得呢?”沈確不答,反倒是問了她一句。這個答案,也沒有出乎聞煙的意料。她吐了一口濁氣,閉上眼睛,不想再跟沈確說什麼。聞煙也不知道該怎麼定義他們的關係,到底是叔侄,還是情侶,又或者是床友?可當她尋求一段關係的時候,她在這段關係裡麵,就處在下風。隻是越想,越覺得委屈。她從來都不圖沈確的錢,就隻圖他這個人。可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除了傷心,什麼都沒落得。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沈確的手摸到聞煙臉上的時候,碰到的,就是一手的淚。有那麼一瞬間,沈確的心,像是被這淚水,敲打了一樣。他把人摟在懷中,低聲說:“跟你開個玩笑呢,怎麼就哭了?”“彆哭了,給眼睛哭瞎了我還得照顧個小瞎子。”本來都能止住了,但是沈確說這話,像是戳中了聞煙的淚腺一樣,眼淚就是收不住。“怎麼還越哭越凶了?”沈確用手背把眼淚給聞煙抹掉,“我說認真的,彆哭了。”“你就隻知道……隻知道欺負我。”“你是我女朋友,我不欺負你欺負誰?”聞煙被氣得夠嗆,“為什麼要欺負我,我……什麼……女朋友?”沈確嗯了一聲,“這下不哭了?”“又是哄我的。”聞煙知道,沈確就隻會說些漂亮話來哄她。沈確把人扣在懷裡,“我用得著用這種事來哄你?還是你覺得,我不能當你男朋友?”“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那就可以當你男朋友?”聞煙差點就說一句可以,但又不想這麼快答應他。沒等到回答的沈確掌著她的後脖頸,“回話。”“不。”“哦,看來你今天晚上不想睡了。”“你也就會用這招來威脅我。”“管用。”聞煙被沈確弄的沒辦法,但最後也不過隻是說了一句:“你讓我想想。”沒有答應,就是有猶豫。沈確想了一會兒,跟聞煙說:“好,想想吧。”聞煙剛想說晚安的時候,沈確又說了一句:“明天早上給我答複。”“太快了!”“那就現在。”“你這人……”聞煙覺得,跟沈確好好說話是不可能的,這人簡直就是不講理。沈確笑了笑,倒是沒有逼她,說道:“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如果你真不想,那我們就散了。”聽到這句散了的時候,聞煙的心,還是狠狠地痛了一下。她想過跟沈確往後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先前也經曆過分分合合的事情。但如今這一句“散了”,好似往後他們就要八竿子打不著似的。這個晚上,聞煙沒有睡好。一大清早就醒了過來。床另外一側的沈確倒是睡得挺沉的。她輕手輕腳地從**起來,悄無聲息地從房間裡麵出去。以前是沈確早起離開,現在是她。但好像早起離開的那一個,也沒有很愉快。聞煙打車回了星河灣,想洗個澡去公司。洗完澡出來之後收到了謝景初發來的消息。她點開一看,是一張日出的照片。謝景初:值夜班之後出來看到的日出,覺得很好看,發給你,就當是彌補我們先前沒到山頂看日出的遺憾。聞煙:辛苦了,謝醫生。謝景初的消息很快就回了過來:你起這麼早?聞煙:嗯,睡不著。謝景初:那出來吃早餐?聞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