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情緒失控的時候是聽不了需要拐彎抹角才能理解過來的話的。聞煙在沈確的懷中拚命地掙紮。“你放開我沈確,你這樣算什麼?家裡一個外麵一個嗎?”聞煙嘶吼著。她太難受了,比起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聞煙更接受不了的是當彆人的第三者。這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道德底線!沈確扣住聞煙的後脖頸固定住她的腦袋。一字一句地跟她說:“不結婚!我不跟黎漾結婚!”這句話一出,並沒有讓聞煙冷靜下來,“你彆騙我了,你們倆在國外朝夕相處,你喜歡她做的飯!”“是商時序非要拉著我去。”“你回國還幫她照顧奶奶,接到電話就立刻趕過去!”沈確吐了一口氣,“我先前就跟你說了,老太太照顧過我一段時間,我還她的恩情,跟黎漾沒關。”“她讓我離你遠點,讓你懸崖勒馬。”沈確挑眉,這個事兒,他是真不知道,“你還會聽她的話?”“我……”聞煙顯然不是會聽黎漾的話的人,“你還給了她過年紅包。”那是聞煙耿耿於懷的事情,那不是一萬塊錢的事情。而是他給她的東西,並不是獨一份的。如果這個東西除了她之外,黎漾有,趙漾錢漾有,那聞煙就不要了。吵到這個程度,沈確算是明白聞煙唯獨將今年的紅包撕得粉碎的原因了。聞煙腦筋還沒轉過來,沈確便將人抵到玄關櫃子上,“紅包是嗎?”說著,沈確將一個淺色的袋子拎到聞煙麵前。這個淺色的垃圾袋和聞煙家裡的垃圾袋是一個顏色。裡麵裝著的,是幾個舊了的紅包,以及一個被撕爛了的紅包。就是那個,在黎漾朋友圈看到她發的紅包,一模一樣的。聞煙看著沈確手裡的垃圾袋,不由得問了個問題,“你去撿垃圾了嗎?”她記得初一那天的垃圾袋,外賣小哥因為收到六百的打賞,順手給她帶下去了的。那自然是丟到垃圾房去的,現在卻在他的手裡。怎麼不是撿垃圾呢?“……”沈確嘖了一聲,“我閒得慌給她發紅包?”那為什麼有一模一樣的紅包,用燙金畫的龍的紅包,那樣獨特。沈確不知道其中有什麼細節,他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兒。他跟聞煙說:“黎漾從我車上順走過幾個紅包封麵,她說好看。我想著我隻用得到一個,剩下的就讓她拿走了。”除此之外,沈確想不到還有什麼能讓聞煙覺得他給黎漾紅包的事兒了。但這話,聞煙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她抿了抿唇,問他:“隻用得到一個?”“昂。”沈確說,“隻有你,紅包被搶了也不敢吱聲。”所以,紅包還是隻給她一個人。 聞煙心裡頭壓抑了那麼久的情緒,在這個時候得到了釋放。她悶聲道:“吱聲也沒用,告狀之後沈思明隻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我。”“他沒變本加厲嗎?”“他的變本加厲把他送進去了。”聞煙說。在那一瞬間,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聞煙從小被欺負,她沒有告狀。沈確看到她被欺負,也沒幫她伸張正義。其實他們都在等,等沈思明心中的小罪惡變成大罪惡。而在剛才,他們參透了對方的心思。不過這隻能算他們這次爭吵中的小插曲,聞煙很快清醒過來。就算沒有這次的紅包事件,聞煙知道她跟沈確的關係已經走到結尾。她長舒一口氣,“你不跟她結婚,也不會跟我結婚的,你來找我,沒有任何的意義。”沈確眉心微擰,“這個問題沒有討論的意義。”“不是沒有討論的意義,是跟我結婚沒有意義,對嗎?”“除非你先讓你姑姑跟我大哥離婚。”是了,隻要那層關係在那邊,他們倆永遠都見不得光。“所以我累了,我都已經把東西都寄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來?”聞煙語氣裡都是無奈。無奈於這份感情,無奈於他們又開始糾纏。“我沒說結束。”沈確捏著她的下巴,“聞煙,隻要我一天沒說結束,那就休想從我身邊離開!”“你——唔……”沈確暴戾地吻了下來。他是真的吻得很凶,把聞煙口腔裡的空氣都吸光了。她呼吸不暢,整個人像是缺水的魚兒一樣,得借著沈確嘴裡渡過來的氧氣支撐。吻到最後,聞煙身子都軟了下來。男人還懲罰性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碾著她的唇說:“聞煙,你真的是要氣死我才罷休!”“放……放開……”反抗的話才剛剛說出口,沈確侵略性的吻又壓了下來。這一次,直接將聞煙親到幾近窒息才鬆開,“再說一句,嗯?”聞煙知道了,要是再說一句讓沈確不開心的話,他真的能親到她求饒!這個男人在那件事上,有的是折騰她的辦法。她又氣又惱還沒辦法。但後一秒,沈確又輕輕地啄了一下被他吻到都要腫起來的嘴唇,低啞著聲音說:“小乖,不鬨了,好不好?”聞煙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上一刻霸道偏執,下一刻又是極致的溫柔。她遲早得溺死在沈確的懷裡。過了很久,聞煙才回他,“我沒有鬨的。”“那就好好的。”“怎樣算好?”聞煙知道自己定義的好,跟沈確定義的好,是不一樣的。沈確把手伸進了聞煙的衣服下擺裡,摩挲著她細膩的腰,“現在這樣,就很好。”那一刻,聞煙覺得自己跟沈確像是鑽進了什麼怪圈裡麵。他冷漠,她要分開,吵架,他追,和好。過一段時間又重複上麵的環節。樂此不疲,孜孜不倦。沈確把她抱了起來,說:“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考慮。”“你騙彆的小姑娘,也用的是這套說辭嗎?”“我不騙小姑娘。”沈確很嚴肅。聞煙很無力地笑了一聲,“你沒騙過我嗎?”“天地良心,”沈確一臉認真,“是你先進的我的房間。”是啊,當初是聞煙先進的沈確的房間。這怎麼能算騙呢?明明是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