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被他這如芒在背的眼神直接嚇醒了,然而,我還沒從恐懼中緩過神來,餘光就瞟到我們越走越偏僻,荒僻的小道上雜草叢生,放眼望去,周遭是大大小小的土包。這絕不是去警局的路!“陸……”我的話哽在喉間發不出來,駕駛位上哪有什麼陸隊長,分明空無一人!可偏偏,車子還在向前行駛。恐懼感將我包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中了招,也許是我睡著的時候,也許從我踏出醫院門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被迷了眼。渾身汗毛豎起,饒是這樣的事情經曆了不止一次,再次遇到我還是會陣陣心驚。“你醒了?”我正欲將隨身攜帶的銅錢劍掏出來,薑嵐那張慘白的臉就出現在我麵前。不,準確地說,是曾經那個搶走“命書”的“薑嵐”。她隻不過是一個紙人,這段時間以來,禹州又多雨,她的這身“皮囊”就像沒刮好膩子的牆一樣,開始層層脫落。“你要帶我去哪兒?”我冷靜地問道,“你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為何還要將我弄來這裡?”我還想問,我再次夢到那個人,是不是和她有關。她雙眼無神,聽到我問她話,還有一瞬的愣怔。“假的!你們騙我!你給我真的,給我真的!”她如野獸般的嗓音嘶吼著,那聲音裡夾雜著顫抖,仿佛她現在不是一個紙人,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自己思想的人!她將那被水泡過的手臂伸到我麵前,紙屑混雜著泥土糊在上麵,看著有些反胃。“給我!給我!”我仔細瞧著她,身上的傀儡符早已不在,察覺到這點,我心裡一驚。這麼說,她真的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可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因為紙人點睛嗎?陸隊長何其聰明的人,又怎麼可能給紙人點睛,再者,他不可能不知道,紙人點睛,會讓紙人真的以為自己是人,繼而生出取而代之之意。且不說彆的,就以陸隊長對薑嵐母親的癡情程度,他都不可能這麼做!我定了定心神,一雙眼睛誠摯地看著她,“你之前拿走的那個就是真的,被誰拿走了?”她疑惑地看著我的眼睛,好像真的在思考我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而且,自從她出現之後,這車就沒有再往前行。“誰?”她疑惑道:“小姐姐,老爺爺,假的!”我蹙眉,她說的話不像是假的,但不連貫,根本一點有用的消息都無法提取。“真的,給我!”她忽然目露凶光,用極大的力氣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好死不死,偏偏還是我被抓傷的那隻。“嘶……”我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想掙她的桎梏卻發現她的手堪比鐵鏈牢固,我使出吃奶力氣都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