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祁鈺大喊,若是我躲遠些,那這道天雷定劈不到我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喊完之後,我聽到了一陣若有似無的笛聲,而這些屍體,更瘋魔了。“你瘋了!你忘了上次……”祁鈺忽然頓住,嘴裡喃喃著:“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說話間他人已經來到我身邊,伏在我耳邊低聲耳語了一陣。我聽得陣陣心驚,“大師兄,這太危險了,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我非常不確定地問道。“嗯。”他肯定地點點頭,“去吧,師兄相信你。”他朝我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又擺擺手:“快去,彆耽誤時間,否則到時候,我們可能都走不了了。”我咬咬牙,心一橫轉身走了,儘可能地不去聽後麵傳來的尖刀刺進皮肉的聲音。我腳步極快,走到外麵時,空氣中的腐臭味仿佛淡了一些,那輪彎月依舊掛在原來的位置,不曾挪動半分。心裡咯噔一下,沒有人能有讓時間停止流轉的本事,現在這個情況,隻有一種可能,我和祁鈺被人困住了,這人,想讓我和祁鈺死在這群屍體的圍攻之下。可到底是什麼時候,我為什麼毫無察覺?本打算直接去辦正事的我,在大門口被一個身量嬌小的女子攔住了去路,她高昂著頭挑眉看我,眼底的不屑和鄙夷幾乎要溢出:“你就是宋棲?”她薄唇輕啟,頭昂得更高了。我垂眸,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人,定不是什麼善茬,但我沒時間和她在這拉扯,我師兄還在等我。當務之急,是先把裡麵那群屍體處理了,至於這個困住我們的陣法,等解決了裡麵那些再找到陣眼也不遲。“是,請姑娘讓一下,我還有事要做。”我儘量將語氣放緩,畢竟現在和她起爭執,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嗬。”她輕嗤一聲,“你就這麼是拋下那個毛頭小子跑了啊,我還以為,你們會並肩作戰到死呢。”我不耐煩再聽她說這些廢話,抬腳就要繞開她出去。她不依不饒,往左挪了一步,“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停下腳步,抬眸,一雙眼沒有任何感情地看著她:“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這裡陰氣很重,你最好還是儘快離開。”雖然我知道她不需要我提醒,但是她這樣一直像個蒼蠅似的,嗡嗡嗡的真的很煩人。我說完就伸手去推她,她卻始終屹然不動,嘴角還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宋棲,也不過如此嘛,弱得像個雞仔似的,我一隻手就能捏死。”我心裡頓時怒火翻騰,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承認我現在還不強大,但也不至於被她一隻手捏死。“滾開!”我怒吼道,徹底失去了耐心。 我不介意先放倒她,再去辦彆的事!“喲~”她眼底閃過一抹震驚又很快掩飾下去,尾音上挑,“小雞生氣了呢。”說完快速出手,直逼我喉管處,我伸手簡簡單單就擋下,一個反剪將她的手扣在身後。她另一隻手還想做些什麼,卻不及我占據了天時地利,我冷笑連連,手上一個用力,隻聽“哢嚓”一聲,她這條胳膊就脫臼了。到底長得白白嫩嫩,一看就是教養長大的女娃,她的慘叫聲慢了半拍,到底還是叫出了聲。“一隻手捏死我?怎麼不捏了???”我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抽出她彆在後腰的笛子。她顯然慌了,起身就要奪:“你還給我!”我冷眼,一腳將她踹翻,然後毫不猶豫地直接折斷了那製作精良的笛子。我沒注意到的是,笛子被我折斷的瞬間,空氣中的腐臭氣味徹底散去,而那一直高懸的彎月,也隱入雲層。“趕屍成家後人,既然這麼喜歡馭屍,那不如你就陪它們一起永遠待在這裡好了!”我惡從膽邊生,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隻要她死了,那我和祁鈺就得救了。“不要!”她崩潰地大喊,“你居然折斷了我家祖傳的笛子,我們成家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已經落到這步田地,卻還不忘威脅我。一路走來,是人是鬼都威脅過我,她算哪根蔥?真的以為我會怕嗎?“是嗎?那你們儘管放馬過來。”我冷眼覷著她:“我就在這,等著你們!”說完,祁鈺已經從屋內出來,看到院子裡的這一幕,他疑惑地看著我,“小師妹,怎麼回事?”“方才你還說讓我在外布下陣法,將那些屍體困於其中,你再出來一把火燒了。”我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地上的姑娘:“結果將這群屍體弄到這裡的人自己現身了,我本著擒賊先擒王的原則,直接將她馭屍的工具毀了,裡麵那群屍體,自然也就隻是一具單純的、不受任何人操控的屍體了。”我說完將那已經折成兩段的笛子扔在地上。“沒想到,居然真的是成家後人。”祁鈺掃了一眼地上斷成兩截的笛子:“想必姑娘就是成清歡吧?在下想請問,你成家既已避世,姑娘又為何出來幫杜安安做事?”“哼!”成清歡冷哼一聲,“關你屁事!我勸你識相的趕快放了我。”我反手扼住她的下顎:“我勸你好好和我師兄說話,我這個人最是護短,要是你說的話讓我不滿意了……”我放慢了語速,一字一頓道:“夜黑風高,殺人越貨,毀屍滅跡,是極好的時機。”我看著她的臉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還有,我能讓你下去了,都告狀無門,不信,你可以試試看。”養尊處優的小姑娘,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霎時就被嚇得流下了兩行清淚。“杜安安拿著父親的信物,說她知道父親的下落,但我要任她驅使三年,她才會告訴我。”成清歡抽抽搭搭地說著。“不許哭!”我不耐煩地嗬斥道:“她讓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我和祁鈺困死在這裡嗎?”成清歡搖搖頭又點點頭,“她是讓我困住你們,但沒讓我弄死你們,隻說什麼你們還有用。”我蹙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我們對杜安安來說,到底有什麼用。想到她離開前對我說的話,我眼底泛起寒意,莫不是,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吧。“是嗎?既然如此,你就乖乖跟我回去吧。”我掃了一眼成清歡,淡淡道。想到我的孩子,我心裡的怒火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