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看你麵色不好,是遇到什麼事了吧?”我買完吃的踏進醫院,就在門口被人攔住了去路。此人一身僧袍,滿臉……橫肉,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市儈氣息。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所謂的得道高僧,再者,我現在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又餓了這麼久,我自己都覺得狼狽,更彆說旁人看我了。但我還是停下腳步,想看他會說出個什麼名堂來。大抵是看我有那被騙的潛質,光頭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我觀你印堂發黑,應該是被臟東西纏上了,而且看樣子已經纏著你很長一段時間了,不過你放心,貧道有法子解決。”他說到這裡故作高深地打量著我,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好像是在等我的反應。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我天天都在撞鬼,肚子裡還有個小鬼,說出來怕是會嚇死你。但出於好奇,我還是故作害怕一把抓住他的僧袍:“大師,您可有辦法解決,我就說我最近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您要是幫我解決了,我和家人定有重謝!”顯然我這個反應他很滿意,他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到人少的地方說話。我大概觀察了一下是四周,指著一個人不算很多的角落:“大師,我們就到那裡去說吧。”“你啊,這是讓鬼纏上了,而且這個鬼本事還不一般,我可以幫你解決,但是我們這一行吧,講究因果,這……”他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直接明示我了。我忙不迭地點頭,道:“您放心,隻要事情能解決了,這個香火錢肯定少不了。”他聽了這話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從隨身的布包裡掏出一張護身符遞給我:“你把這個隨身攜帶,我保證那些臟東西再不敢靠近你。”我伸手去接,他手往後一縮,我很上道地問:“這個多少啊大師。”“一萬八千八百八十八,童叟無欺。”他將另一隻手掌攤開,示意我掏錢。“陸隊長,我在這裡。”我視線落在醫院門口的陸隊長身上,光頭一聽我喊人,拔腿就想跑。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往哪跑,沒少在這坑蒙拐騙吧,成天信口胡謅,知不知道你背上就趴著一個小家夥。”他顯然瑟縮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不買我平安符的話請你放開我。”他話音剛落就被陸隊長給拷上了,“找你好久了,你挺能躲啊,今天要不是誤打誤撞還逮不到你。”陸隊長冷笑一聲,目光如炬地看著他,這眼神連我都覺得頭皮發麻,更彆說他本來就做了點虧心事。“這位警官,您誤會了,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您看……”他滿臉諂媚,意圖討好陸隊長。我嘴角直抽,一把拽下他身上的布包,因為力氣用得不小,他拿來招搖撞騙的符咒散落一地。 陸隊長挑眉,彎腰撿起一張符在手裡把玩著:“小宋,他賣你多少錢一張?”我如實回答,陸隊長臉黑得像鍋底,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就來了兩個小片警將這個騙子給帶走了。這個陸隊長,身上的謎團真是越來越多了,原本我以為他隻是和方懷遠關係比較不錯,結果他帶給我的驚喜一個接一個。比如杜安安的傀儡符非但對他沒用,他反而還讓那傀儡符為他所用,比如他對於方懷遠的話似乎深信不疑,再比如他一眼就看出這些符不過是一張廢紙。不過我什麼都沒問,畢竟好奇害死貓,而且有些事,時機到了我自然會知道,如果貿然去探查,一不小心小命就保不住了。剛走到病房門口,裡麵就傳來了巨大的動靜,想到我走時留下的那個小鬼和三個病號,我的心裡立馬就沉了下去。我真是個蠢貨啊,鬼的話怎麼能相信呢。推門而入,窗戶大開,原本應該躺在**的薑嵐已經沒了蹤影,我幾步跑到方懷遠身邊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和陸隊長對視一眼,這兩人都沒事,薑嵐被那個小鬼附身帶走了。“怎麼回事?”陸隊長語氣有些不好:“我懷疑你又讓人給算計了,不然那個光頭怎麼就這麼巧的讓你遇上!”“我下樓的時候,這個屋子裡還有一個小鬼,我看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所以我才放心的下樓買東西,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頹然地低著頭,老老實實地交代了。早知道就先收了,也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麵,好在方懷遠和祁鈺都沒事,不然我得恨死我自己。“不過,您的意思我遇到那個光頭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嗎?”“你想想,如果你早點回來,薑嵐還會被帶走嗎?”陸隊長眉頭緊鎖:“我去調監控,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會有人來幫你。”他說完就轉身出門,小黑在此時跑來我腳下,順著我的褲腿就往上爬。我無奈,躬身將它抱起來,“怎麼了小黑,你看到什麼了?”問完我自嘲一笑,真是病急亂投醫,我居然寄希望於一隻貓。“喵~”它懶懶地叫了一聲,然後毛茸茸的腦袋在我手上蹭了蹭。我腦海中靈光一現,忙打電話給陸隊長。明明可以用追蹤符,何苦還要費心費力地去調取監控。我從方懷遠的包裡找到一張追蹤符,又趴在薑嵐躺的**找了半天,不負我望,果然讓我找到了頭發。陸隊長推開房門進來時,我這裡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他自嘲一笑:“我還真是老了,竟忘了你是他的徒弟,還想去費心費力地調取監控。”“啊?陸隊長您說什麼?”我正認真做事,隻依稀聽他嘰裡咕嚕說著什麼,並未聽清。“沒事,既然如此咱們就出發吧。”他笑笑,“不用擔心你師傅他們,我的人已經在樓下了。”我點點頭,跟著指引出了門,小黑這下直接跑到方懷遠身邊躺下了。車子一路駛入城中村,看著低矮的樓房一個接一個,家家戶戶都貼上了春聯掛上了大紅燈籠,年味漸濃,鼻頭沒忍住一酸。那個指使我做這些事的人,已經不在了。“我們到了。”陸隊長突然開口,我收回思緒,道了句好之後推開車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