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冬月初三開始的(1 / 1)

那張熟悉又蒼老的麵容映入眼簾——是我來朗城時在車上遇到的白奶奶。“白奶奶?您不是去給您孫子找大師了嗎?怎麼會在這?”我也很詫異,想到她偷偷塞給我的電話,我本來還打算要是我不留在這裡的話,我就給她打電話,去投奔她說的那個高人。“你怎麼會在這?你娘呢?她不是對你嚴防死守的嗎?”我和白奶奶同時開口,聽她提到我娘,我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她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我不想聽的話,所以連忙閉上了嘴。尷尬隻持續了一瞬,因為下一秒,我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師兄被我師傅踹了一腳:“有你這麼笑話自家小師妹的嗎?還不麻溜把人扶起來再招呼客人。”他瞬間噤聲,很寶貝地將頭頂的大缸放好後,才俯下身來扶我。“小師妹,你彆生氣,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的,但我真的沒忍住,哈哈哈。”說著他又立馬收斂,朝著自己的嘴巴來了兩下:“讓你賤,讓你嘲笑小師妹,打死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我:……我師傅朝著他屁股又來了一腳,“還叨叨!沒完了是吧!”他這才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把我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沒錯,是拽。本來我因為蹲馬步手腳都是麻木的,被他這麼一拽,那種酥酥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蔓延全身,疼得我直抽冷氣,本來胳膊就因為舉得太久又酸又脹,現在又加了個疼。那感覺,相當酸爽。“大師兄!”我咬牙切齒道,“你放開我!我自己起來,不用你扶了。”“怎麼了小師妹,我扶你起來啊,彆害羞。”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我,氣得我一肚子火沒地方撒。“沒事,我真的可以,你將我放下就行。”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地擠出一絲笑來。“哦,好的。”他直接放開手,於是被他拽著懸在半空的我梅開二度,又一次摔了下去。我本來以為,他會緩緩地將我放下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我一臉絕望地看著無垠的藍天,隔壁路過的狗伸著舌頭,我嚴重懷疑它都在嘲笑我,因為它下一秒就衝我汪汪叫了兩聲。而院子裡白奶奶和師傅魔性的笑聲格外有感染力,如果我不是那個苦主的話,我肯定也憋不住。媽呀,我這造的什麼孽啊,咋就遇到了這麼一個大師兄呢。最後,還是白奶奶俯身動作輕柔地將我扶了起來,彆看老太太一把年紀,力氣倒不小。而我那個師傅,現在的嘴角比ak還難壓。我現在懷疑他是故意的。真是,生活索然無味,師傅捉弄徒弟。“白奶奶,您之前不是說已經聯係上大師了嗎?怎麼現在到這裡來了?”我遞給她一杯熱水,關切地問道。 她聞言一臉詫異地看著我,好半天才對我道:“你不知道我找的大師就是方大師嗎?”這下換我蒙圈了,我們同時到的朗城,按理說應該是離得不遠才對啊,怎麼都過去一個多星期了,她才找過來?“哎,上次我來,方大師出去辦事了,小師傅又說什麼都不肯跟我走一趟,讓我今天再來,沒辦法,我就在鎮上找了個旅店住著,這不今天我就趕緊退房過來了嘛。”白奶奶解釋道,說完她看向我師傅,開始訴說她這段時間以來的遭遇。“方大師啊,我小孫子京市的醫院都已經去過了,身上的膿瘡卻越發嚴重,以前晚上還能勉強睡一會兒,現在晚上直接哭到天明,我家就隻有這麼一個小**,您救救他吧。”白奶奶說得動容,許是想到多日未見的小孫子還在受罪,竟落下淚來。她說著就要跪下,我師傅伸手虛扶了她一下:“白老太太,你孫子這個症狀,什麼時候開始的?說得細一點,最好具體到幾點。”此話一出,她自知我師傅是要管這件事了。她揉著額頭,細細地思考起來,時不時還拍自己腦袋兩下,小聲嘀咕著老了,不中用了,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記不住。忽然,她猛地一拍大腿,“是冬月初三,他就是那天跟我說背上疼,我還以為他是上學調皮和同學打架了,還囑咐他不能欺負同學,結果當天晚上他就開始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心疼啊,沒法子就掀開他說疼的地方,有一團淤青,我當時也沒當回事,帶他去附近的診所開了點藥就回去了。”說到這裡,白奶奶喝了口水,繼續道:“我尋思吧,可能是撞到不乾淨的東西了,所以我就用我們的土方法,給他倒了水飯叫了魂,他還就真睡了,結果第二天,他身上就開始散發一股難聞的味道……”“我掀開他的衣服一看,後背那團淤青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膿瘡,當時嚇得我老婆子險些栽倒,我活了六十來年,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瘮人的場景。”“當時孩子爹媽都在出差,我老婆子帶著他去醫院也沒有檢查出一個所以然了,自打那天晚上起,他就再沒睡過一個整覺,身上的那膿瘡就像是那啥一樣,開始渾身長……”“孩爸媽回來之後,帶著他各大醫院都跑遍了,醫生還是說沒問題,我再給他叫魂也不管用了。哎,本來要去請那薑大師看看的,結果聽說他在同一天也出了事……,我兒子兒媳也不信這個,我輾轉打聽到您,就隻能過來求您去看看了。”我聽到她說的這個日子,臉色瞬間煞白。這麼說,她孫子的事,和害死我師傅的人也有關係。“小宋棲,你去做晚飯,今天白老太太在這吃飯,明天一早我們隨她走一趟。”我師傅一臉嚴肅的道,我卻感覺他是要支開我。“走吧小師妹,師傅可能要跟白奶奶確認一些事,,晚點師傅也會囑咐你我的。”大師兄率先起身拉著我朝後院走去,師傅也在此時遞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安心。我人雖然跟著大師兄去了廚房,但心卻停在了客廳,大師兄也看出來我心不在焉,於是寬慰道:“小師妹,剛才白奶奶說到冬月初三日時,你臉色就變了,這個日子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嗎?”“我上一個師傅薑燁之,就是那天晚上走的,而且……,他也是渾身膿瘡,明明白天還好好的。”我不由得開始慶幸我當時被杜亞控製了沒意識,要是我被清醒著塞進去,還一起待了那麼久,恐怕得留下一輩子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