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掏出來的東西,和我那個鬼夫君給我的手鏈很像。不,不能說很像,分明就一模一樣。為什麼,她的手裡會有這個東西?“棲棲,彆看了,這就是你手上的那一條。”她的聲音細若遊絲,但還是繼續道:“我當初趁著你昏迷的時候,偷偷換了一個假的上去,因為……,咳咳咳,因為他要讓你徹底孤立無援,這樣你才會心甘情願地跟我走。”“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是他刻意安排的,你所看到的,所經曆的一切都隻是幻象而已。”“你?你是怎麼脫離我的監視,將這個東西藏起來的?”胡羨之滿臉的不可置信,他指著我娘手裡的那串珠子問道。“很難嗎?我毀掉了另一個假的而已,當時我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讓我一定要把我它收好,關鍵時刻它能救命。”我娘輕笑一聲,方才她明明已經是有起勁沒氣出的狀態了,現在仿佛又開始緩慢的回複。我震驚看看我娘又看看胡羨之,那天晚上的經曆是那樣真實,那種靈魂撕裂般的疼痛折磨得我動彈不得,結果現在他們告訴我,那隻是一場幻境……胡羨之目眥欲裂的看著我娘,如果眼神能殺人,我娘現在估計都都被他淩遲了,看到我娘手裡的東西,他作勢就要上來搶。電光火石間,我娘一把扯斷了手裡的珠子。胡羨之當場愣在原地,暗紅色的珠子霎時間散落一地,陰風驟起,甚至還夾雜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不,你怎麼可以把那個東西招來,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胡羨之臉色煞白,說這話時渾身都在顫抖,道:“陰邪之物,都是陰邪之物!”我被一個冰冷的懷抱攬入懷中,他湊近我耳畔,聲音裡夾雜著幾分委屈:“夫人,你可讓為夫好找。”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頸間,有些癢癢的,但我卻感覺他說的這句話,不單單是因為找不到我那麼簡單。因為這血腥味,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我渾身戰栗,但又被他緊緊框在懷中。“沒,我不是故意的。”我顫聲解釋。他聞言笑而不語,再看向胡羨之時,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夫人,告訴我,是不是他將你弄得如此狼狽的?”他雖然是在問我,但是眼神卻是看向胡羨之的。“是,是的。”胡羨之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指著秦玨笑得格外猖狂:“我還當是下麵有品階的東西,沒想到竟是一個無名小卒?你也對她感興趣是嗎?”胡羨之摸著下巴做思考狀,“要不這樣,我的時間比較趕,而且她害死了我培育多年的寶貝,當然要賠給我一批新的。您乃地府陰差,想要媳婦我趕明兒再給您找一個比她漂亮的,您看可以嗎?” 秦玨抱著我的手緊了緊,聽到胡羨之的話連連點頭,胡羨之大喜過望,諂媚的貼了上來:“那您,是不是該將她交還給我了?”“我本不想與你們地府的人結仇,您行個方便,日後我也在陽間,自然好好孝敬您的。”他說著做事就要來拉我。我往後一躲,他先是撲了個空,然後就呈拋物線的形狀飛了出去,直接落進了他裝“寶貝”的那個木桶裡。秦玨站在原地屹然不動,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那一腳是我踢的呢。畢竟我還保持著後退的姿勢,腳剛收回來。秦玨三兩步走到木桶前,掏著耳朵痞裡痞氣地問:“呀,你怎麼掉進這些臟東西裡麵了?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年紀大了,有些沒聽清。”胡羨之很是識時務,他從裡麵探出頭來,對秦玨道:“剛剛我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踹了一下,我說您把這個女人給我,我再給您找一個漂亮的。”“行啊。”這一次,秦玨不假思索地點頭同意了。他們沒有一個人問過我的意見,好像我這個當事人到底什麼想法並不重要。不過也對,我在他們麵前,實在是太過渺小了,所以我需要有什麼想法呢,一個工具而已。胡羨之以最快的速度從木桶裡爬出來,看我的眼神活像是餓久了的人看美食,口水都險些流下來了。他試探著一步一步地朝我的方向靠近,一邊走一邊露出****的笑容。我將我娘從地上扶起來,慢慢地往後挪動著。忽地我看見他露出一抹陰冷的笑來,“作為陰差,竟貪戀美色,回頭就參你一本,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你就等著被罰去無間吧。”雖然他的聲音細若蚊蠅,但現下我神經緊繃,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所以我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棲棲,彆管我了,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落入這個奸人手裡,就算娘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我娘企圖掙脫我攙扶著她的手,但她現在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她掙紮了好半晌,也沒能掙脫。“娘,你生我一場,方才為了救我又受了那麼多苦,你讓我拋下你自己跑路,你是要讓我餘生良心難安嗎?”雖然她做過傷害我的事,但那些都不是她的本意。方才她在地上抱著頭打滾,想想也知道她一定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我雖不知被蠱蟲操控是什麼感受,但上次在那個幻境中被鬼上身,靈魂便撕裂般的疼痛,那種無能為力的是感覺,那種被壓迫的感覺,不僅會讓人喘不過氣來,還會吞噬你的意識。我娘當年含著一口沒見到我的氣,才被有心人利用,這十八年來,她肯定也很痛苦。甚至她親自將我送進這狼窩,我想,她本來的意識應該也很痛……“你剛剛?說什麼?”秦玨高大的身軀擋在我和我娘跟前,“要參我一本,讓我這個貪戀美色的陰差被冥王罰去無間地獄是嗎?”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猜到他此時此刻大概是嘴角噙著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最讓人不寒而栗的話。“沒,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您聽錯了。”明明秦玨還什麼都沒做,他就嚇得渾身發抖了。見秦玨不說話,也沒有動作,他將矛頭直接指向我和我娘:“一定是這兩個賤人,她們在陷害我!”“可,我分明聽到是你的聲音。”秦玨轉過身看我:“夫人,他對你做了什麼,為何如此狼狽?”還沒等我回話,我娘就率先道:“胡羨之把棲棲扔進毒蟲窩,想將她作為練就長生蠱的容器。”“哦?是嗎?”秦玨劍眉微挑,“那就讓他也嘗嘗這個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