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和我一般見識的。”我對著我靠的墳頭連磕了好幾個頭,沒想到昨晚攔住我沒讓我繼續往下滾的居然是一座墓碑,真不知道到底是幸運還是倒黴。“就知道一個名字,我上哪找人去!”我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這荒郊野嶺的,我還是先找路出去吧。“姑娘,你要找誰啊,說不定我能幫你呢?”一道沙啞的嗓音在我身後響起,我脊背瞬間僵直,這荒郊野嶺的,怎麼可能會有人?為什麼大白天的,還能見鬼,真是要了老命了!“我不需要!”說完我拔腿就跑,根本來不及思考彆的東西。“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你彆怕,我不是壞人,我真的可以幫你找人。”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就在我身後一兩步的距離。汗毛瞬間豎起,她為什麼就這樣纏上我了啊!我加快了腳步,可山路本來就滿是荊棘不好走,我就是跑得再快也比不過人家用飄的啊。我剛想到這,她就出現在我的麵前。麵頰凹陷,顎骨突出,無不昭示著她的蒼老。“你這姑娘跑那麼快做什麼,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跟不上了。”她幽怨的眼神在我身上掃視著,撅著嘴活像我欠她的。不跑豈不是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了嗎?但我不敢說,所以我隻能咽了下口水,訕笑道:“老人家,我不是故意靠在你墳頭的,您大人有大量,彆和我一般見識好不好。”“誰跟你說這事兒了,你看昨晚要不是我,你可就摔下山崖屍骨無存了,你看這救命之恩,是不是當湧泉相報啊?隻要你幫我一個小小的忙,咱們就算扯平了,怎麼樣?”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我,循循善誘道。“那我回去之後,給您多燒點紙錢怎麼樣?您還有什麼需要的,我一並燒給您。”因為奶奶說過,臟東西請你幫忙千萬不能答應,如果答應了他們就會纏上你,就算你完成了他們說的事,他們也可能會隨時反水。而有一部分,是能用錢打發的。若是它答應了收了錢,那從此我們錢貨兩訖,互不相乾。怕的就是她不接受我的這個提議,執意要讓我去辦她說的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好,你看老婆子我像缺錢的嗎?”她笑眯眯地看著我,眼神裡透著十分的威脅。但我還是點點頭,畢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跑不過也打不過,我能有什麼辦法。“你這樣不乖的話,老婆子可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了……”她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勢,一副為我好的神情。但是我意想之中的說教並沒有來臨,反倒是她嗚嗚咽咽的哭聲在我耳邊不斷地回旋。我動彈不得,所幸就站在那兒看她到底要乾些什麼。 直到後來,我才無比慶幸我的硬心腸,若是我真的答應她了,我恐怕早就魂歸西天了。見我始終無動於衷,她也停下了自己的表演,圍著我不停地打轉,然後嘖嘖兩聲。“你這女娃為什麼那麼硬的心腸,看到我這個老人家哭得這麼傷心你卻無動於衷!難道你家裡就沒有老人嗎?”“我奶奶死了,就在十天前。”說到奶奶,我的眼眶一下就濕了。奶奶,你看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可你卻再也不會回來了。她一時語塞,指著我好半天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她長歎一口氣,“唉,其實就是我死不瞑目,我是被我含辛茹苦養大的不肖子孫害死的,我就是想借你的身體回去問一問他們,為何對我這個老娘那麼狠心。”“我在這裡遊**了快十年了,枉死之人不入地府,長年累月,我真害怕有一天我會忘記自己是誰。而這麼多年來,你是唯一一個能看到我的人,好孩子,你幫幫我好不好。”它言辭懇切,要不是我對自己的身體早有認知,恐怕我都要答應她了。還好我身上帶著死鬼老公的氣息,還有師傅給我的護身符。它隻怕是嘗試過無法近我身,所以才在這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想要哄騙我將身上的護身符取下。不對,想到這裡我心裡頓時警鈴大作,師傅說過,我身上帶著鬼夫君的氣息,一般的臟東西是不會將我認成人,它們隻會把我當它們的同類。眼前這個老婆婆一眼就盯上了我,說明它道行不淺!“老婆婆,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實在沒辦法啊,我就是個普通人,要不這樣,您老人家告訴我您家在哪兒,我去幫您報警,讓警察查好嗎?”我身上有護身符,它應該一時半會傷不到我,不然也不會和我周旋這麼久。“不行!”它雙目猩紅,周遭狂風乍起。我被它身上散發出的氣場嚇得一動不敢動,隻能強裝鎮定地問道:“為什麼不行?你既然說他們害死了你,那他們就該受到法律的製裁。”我話音剛落,它就忽然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高高舉起,我雙手雙腿不斷地胡亂朝著它的胳膊打,它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繼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敬酒不吃吃罰酒!真以為你身上有個平安符老身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它冷嗤。我感受到了它滿身的殺氣,現在的它已經沒了和我周旋的耐心。“你……,為什麼?”我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拚命地想要呼吸新鮮空氣。“那點道行,也敢在老身麵前班門弄斧,一張護身符而已!沒有什麼是老身想要而得不到的!”我感覺腰部傳來一陣灼燒感,我想伸手去探探是什麼情況卻無能無力,我真的恨透了現在的自己。“怎麼樣?真以為一張符就能攔住老身?要不是老身不想損耗修為,也不會和你糾纏這麼久。”它眼神狠戾,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雙手漸漸沒了力氣,大腦開始缺氧,漸漸地便沒了意識。這一次,我連拉斷手上珠子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