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霍予離食不知味，即使坐在劉歡意身邊，也找不到機會跟她說話。因為刑詔他們會打斷他。刑詔、胡蝶、魏舟像是約好了一樣，三個人輪流跟劉歡意說話，就是不讓她搭理霍予離。劉錦本擔心許初霄會來繼續追問之前的事情，沒想到許初霄這頓飯吃得很安分，隻不過偶爾投來欲言又止的眼神。知道他們是故意的，霍予離也沒再開口，隻是默默買了單。劉錦要去結賬時，服務員告訴她單已經有人買了，她立刻想到了霍予離。“寶貝，霍予離把單給買了。”劉歡意隨便數了下，這家店人均不低，他們七個人，這頓飯不便宜，她不能讓霍予離買單。可她剛要跟霍予離說話，許初霄就說：“我送你們回去。”霍予離的眼神更暗淡了幾分。劉歡意看不下去了，直接對霍予離說：“聊兩句？”“好”霍予離求之不得。魏舟正要阻攔，劉歡意卻直接把霍予離拉到樓下。邢詔想跟上去，卻被劉錦叫住。“給他們一點空間，讓他們自己談吧。”“他萬一欺負老大怎麼辦？！”邢詔皺著眉頭說。劉錦卻笑了，“那不至於，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小霍不會的。”劉錦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也知道再繼續追上去不好。隻有魏舟站在窗邊往下看，努力想聽清他們的談話內容。霍予離站在劉歡意麵前像個犯錯的小學生，劉歡意看了覺得好笑。“你沒必要這麼緊張。”霍予離卻說，“有。你不知道我想這一天想了多久，我很希望能跟你好好聊一聊。”“現在不就在聊麼。”劉歡意調整了下位置，視線可以跟霍予離平齊，“其實你想說的無非就是道歉，無論你信不信，過去的事情我都放下了。我也希望你能向前看。”“……真的？薑思雨的事情你也不怪我了？”劉歡意沉吟片刻，“老實說，一開始是有的。但是我現在已經想通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更何況你不也是被薑思雨騙了麼？你也是受害者。”“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後，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小時候那個人……”霍予離有想過，即使是他認錯，劉歡意也是記得的，她是有機會早點告訴他真相的。但她卻沒有。“因為，我嫌麻煩。”劉歡意聳肩，“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何必一再提起？人要向前看，不能老是回頭。”“……”霍予離嗓子乾涸沙啞，劉歡意話裡的疏離和冷漠顯而易見。“你是想說，讓我以後也不要再找你麼。”劉歡意一頓，她什麼時候有這個意思了？不過她懶得解釋，霍予裡要這麼認為就這麼認為吧。可沒想到，霍予離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很快又亮起來。 “你說不要回頭看，那我們朝前看，從朋友做起可以嗎？”劉歡意蹙眉，有種新奇的感覺。他的自愈能力還挺強。“隨便你。”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能讓霍予離欣喜若狂。“這是你說的，以後我找你，希望你不要拒絕。”劉歡意點點頭，“但必須是合理的原因，彆有事沒事煩我。”“一定。”霍予離很開心，覺得今晚這頓飯超值。看他的笑容，劉歡意的心情也不自覺好了幾分。傻子。魏舟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但是看到霍予離臉上的笑容，他直覺沒好事，催促邢詔和胡蝶一起下去。“他們談了這麼久，我們真的不下去看看嗎？”劉錦看了下時間，“才十分鐘，你們急著回家的話從後門走？”魏舟立刻說，“不急。”萬一霍予離還想送劉歡意回家怎麼辦。不過好在很快，劉歡意就喊他們下樓，“時間不早了，各回各家吧。”霍予離馬上表示可以調車一一送他們回去。“不用！”魏舟第一個不願意，“打車的錢我還是付得起的。”許初霄也擺擺手，“我開車了，我送你們回去。”許初霄送劉歡意母女離開，魏舟為了不讓劉歡意坐霍予離的車，直接把她塞進許初霄的車裡。“回去早點休息。”“嗯。你們也是，明天準時來根據地集合。”許初霄帶著她們揚長而去，魏舟朝霍予離投去挑釁的眼神。誰知霍予離壓根不在乎。他今天已經跟劉歡意談好了，從朋友做起，這就是最大的勝利。到了家樓下，劉歡意主動對劉錦說：“媽，我去樓上收拾收拾，你和許叔叔先聊一會。”許初霄停車時，劉歡意又湊到她耳邊耳語：“你們把話說清楚，長痛不如短痛，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她和霍予離說開之後也不見得就鬨得不歡而散，不是照樣可以做朋友麼。劉錦局促不安，她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但劉歡意已經上樓，許初霄也把車停好了。“走吧。我送你上去。”到了劉歡意的出租屋，劉錦知道今天逃不過這劫，主動邀請許初霄進去坐坐。就像劉歡意說的，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就把話說開。隻是她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剛給許初霄倒好水，就被許初霄攔住質問。“其實，你就是她吧。”這句話若是彆人聽，肯定覺得奇怪，劉錦聽卻一下明白了。她瞬間紅了眼眶，驚訝地看著許初霄。“你.....你怎麼知道？”她還在想怎麼告訴他真相，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揭開塵封的秘密。心裡的猜想被驗證，許初霄喜憂參半，表情也是十分複雜。“第一次重逢我就有這樣的感覺，那一次在走廊上我們碰到，你盯著我的背影看，你那時就認出我了吧？”許初霄的聲音很平靜，娓娓道來的語氣像是在說一個故事，隻是故事的主人公是他自己。劉錦垂眸，心裡掙紮良久，話都說到這份上，也沒必要再隱瞞。她點頭。“那一次你就開始躲我了？要不是我暈倒進醫院，你大概率會繞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