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野男人(1 / 1)

因為離家還挺遠,趙鐵柱自告奮勇地提出要送她們回去。劉春花也沒反對,她一路抱著如意,小娃早就嚷著顛得慌,有個牛車坐坐也能省些力氣。路上趙鐵柱一直欲言又止的,劉春花瞧著他挺大個男人這樣也是笑起來。“你有啥話直說就成,彆這麼吞吞吐吐,我瞧著彆扭。”“對、對不起啊。”這句話倒是讓薑如意高看他一眼,人知錯能改這品質可不多。“春花妹子,我不應該告訴他們位置,也不應該幫他們的,可我也是被我大伯逼著這麼整的,他們後來自己乾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不是事。”趙鐵柱早就後悔了,甚至都不敢去看劉春花,黝黑的臉上淌著汗水,既是急的也是心慌。“我覺得咱們答應什麼了就得做什麼,可我這人……”他沒繼續說下去。他娘死的早,家裡沒什麼人,全靠趙寡婦一家拉扯著,趙老頭開口了,他哪裡還敢拒絕。劉春花瞧著他這樣也知道,他能說這話算是用上了全部勇氣。何況事情已經過去,自己也沒必要在揪著不放。“行了,我也不是啥記仇的人,有你這話,這事就翻篇了。”趙鐵柱聽著連連道謝,“春花妹子,以後我指定好好的幫你們拉車!絕不叫彆人欺負了你!”說著這話時他竟然臉上紅得不成樣子。薑如意雖然是小孩子的身體,可是她靈魂成熟啊。她下意識覺得,這趙鐵柱羞羞怯怯的莫不是看上了劉春花吧?這一下彆說是薑如意自己,就連劉春花也懵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回一句,“彆瞎說,這可不是胡來的。”趙鐵柱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整懵了,“啊?春花妹子你說啥?”劉春花知道自己這是又讓人家誤會了,趕緊擺了擺手,“沒啥,沒啥,咱們繼續走就成。”趙鐵柱狐疑地看著她。此時此刻,他覺得劉春花好像有事沒說。轉念一想,人家的事憑啥告訴自己?想到這裡他就放棄了繼續問的心思。劉春花看他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才鬆口氣。無奈地瞪了一眼懷裡的薑如意最後也隻能低頭不語。薑如意也知道自己這話有點石破驚天。畢竟這年頭,男女關係是大防,真要招惹上有婦之夫,那都是要被人問候祖宗的。她心裡咳嗽兩聲沒繼續爆發不該說的東西。眼瞅著快到村了,劉春花停下腳步,“就到這吧,日頭已經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好,那我走了。”趙鐵柱也是明白人,知道劉春花這是有意避嫌,畢竟孤男寡女的,真要讓人看到指不定能傳出些什麼是非來。趙鐵柱沒多說話,拉了下牛車的繩子,轉身就走了。但是千防萬防,終究是沒防住。 劉春花被一個男人送回來的這一幕還是被人看到了,最重要的是,看著的人還是一個挑撥是非的高手。馮楚楚盯著趙鐵柱背影許久,稚嫩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陰冷笑容。“好啊,難怪放任兩個大老爺們在我家白吃白喝,原來是身邊有人了!”馮楚楚一溜煙找到了正在和人鬥蛐蛐的薑誌澤,“誌澤哥,你過來一下。”“乾啥?沒看我正忙著呢嗎!”薑誌澤心情不好,說話的語氣也很衝。馮楚楚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本來是想直接去找薑超的,可惜沒看到他,這才退而求其次來找薑誌澤。“誌澤哥,你就過來嘛,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和你說。”馮楚楚裝模作樣的,薑誌澤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倒真起了幾分好奇,甩下手裡的雜草就朝她走了過去。“到底啥事啊?”兩人往旁邊走了幾步,馮楚楚道,“誌澤哥,薑嬸是不是又帶如意妹妹出去玩了?我剛剛好像看到有個男人送她們回來,是不是薑嬸新交了什麼朋友了啊?就好像我娘和薑叔這樣的朋友。”薑誌澤臉瞬間漆黑,十幾歲的年紀,已經隱約懂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他不相信劉春花有異性朋友,因此咬牙切齒的看著馮楚楚。“你說的是真的?真有人送她們回來?那人多大年紀?”馮楚楚見他這樣子不著痕跡的露出來笑容,她知道自己成功了。“誌澤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我,我害怕。”她委屈的後退一步。薑誌澤壓下情緒咬牙問,“快說,到底是不是!”“是!”馮楚楚閉著眼道,“我還看到薑嬸抱著你妹妹和他說話,兩人有說有笑的,好像挺舍不得那個叔叔。”“我殺了她!”薑誌澤果然上鉤了,咆哮著就往家裡衝。馮楚楚微笑看著,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鬨吧鬨吧,你們家鬨的越激烈越好,最好鬨的家破人亡分崩離析,隻有這樣,薑家的一切才會是她們娘倆的。劉春花回到屋子,剛從水缸裡舀了些水準備洗手,院門再一次被踢開。“毒婦!你怎麼還有臉回來!”劉春花回過頭,臉上也帶了怒容。老大三番兩次對她口出惡言,是沒把她這個當娘的放在眼裡。“難怪你不肯把錢交給爹,難怪你不肯回廠子裡複工,原來你早就變心了,你根本就不要我和爹,不要這個家了!”薑誌澤越說越過火,在院子裡一頓拳打腳踢,一旁的架子上晾著缸豆的簸箕全被他橫掃在地,薑誌澤還不解氣的踩了又踩。【真是個瘋子。】薑如意不屑,這樣易爆易怒的人,和神經病又有什麼區彆?劉春花也忍無可忍,上前就揪住他的衣領,“薑誌澤!你給我過來!”“放手!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劉春花愣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有被自己親生兒子羞辱後的受傷,“你說我是啥?”“你水性楊花,你不要臉!你在外麵和彆的男人瞎混!”薑誌澤口不擇言,突然——“啪”的一聲,劉春花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清脆的響聲讓所有人都怔住了,也包括趕回來的薑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