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沒競爭力的情敵(1 / 1)

易爾的指甲深陷,掌心生疼。隔間有視野盲區,兩人就這樣在祁白和易爾麵前一閃而過。祁白眉心擰緊,猛地回頭去看易爾的表情。易爾低垂著視線,自嘲一般地勾了下唇角,“還真是巧啊......”祁白喉結滾動,“你——還好嗎?”聞言,易爾揚起下巴。眨眼間,方才那點茫然脆弱已如潮水般退去。“沒事,早就該結束的。”祁白略微遲疑,“還想喝酒嗎?”易爾眸色一亮,“想啊,走?”裴楚驍從T國回來忙得腳不沾地,夢圓這幾天在和家裡吵架,也沒怎麼和她聯係,正愁沒有酒搭子呢。祁白原本沒打算和易爾去喝酒的,他從李織晏那知曉了前晚發生的事情,知道她身體必然還有些虛弱不適合飲酒。但現在這情況,她心裡必定不爽快,還不如痛痛快快發泄。祁白起身,將自己的外套遞給她,“夜裡更冷了,先穿上。”“不用。”易爾霎時想到了花逐陽手裡那件大衣,語氣淡了下來,“又不走路,不冷。”祁白沒強求,反手穿上,“既然要喝酒,開我的車吧。”易爾一愣。“你把車鑰匙留下,我明早給你送過去。”易爾實在不想麻煩祁白,“沒事,喝了酒我叫代駕。”“喝完酒肯定半夜了,你一個姑娘叫代駕不太安全。”兩人往樓下走去,祁白繼續說著,“那不然就——我跟你的車送你回家,完了我再打車回。”這個方案那更是要麻煩祁白,易爾隻得接受方案一。“那還是坐你的車吧。”易爾攏了下衣領,“不過車我明早來開就好。”兩人出了門,十點多的夜更冷了。易爾縮著脖子,口齒輕顫,“你的車在哪?”祁白見她這樣子沒忍住歎了口氣,沒經她同意便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左手邊。”祁白動作快,易爾想拒絕都來不及,隻得接受好意,“謝謝......又讓祁老板挨凍了。”“沒事,也讓我體會一把小年輕的要風度不要溫度,免得在你眼裡顯老。”易爾:.....顯老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嗎?她跟在祁白後麵撇嘴,“你彆曲解我的意思啊!”凍得不得了卻強裝無事的祁老板勾唇,不著痕跡地加快了步速,易爾攏著祁白的衣服緊隨其後。兩人說說笑笑間上了祁白的車,很快駛離,都沒注意對麵角落的一輛黑色轎車。陳楓坐在暖風極好的豪華轎車裡卻凍得“楚楚可憐”,隻得趁後座的某人不注意再次升高空調溫度。他眼睜睜看著易爾和祈白離開,終是沒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嗓音顫抖,“老板,咱——能走了嗎?”漫長的沉默後,花逐陽關上車窗,視線始終落在祁白的那輛雷克薩斯消失的方向。 “走吧。”這晚,祁白陪著易爾喝了個儘興,又把人安全送回家後,蹲在易爾家門口猶豫了良久。最終,他還是撥通了花逐陽的電話。果然,工作狂人設一如既往。“喂?”聽出他的聲音裡沒有半點睡意,祁白問:“加班還是失眠?”“.....有事嗎?”這冷淡的態度真是讓人不爽。不過祁白不太在意,“今天碰到怎麼連招呼都不打?”花逐陽那頭呼吸陡然變得深重,半晌,“不是跟你打招呼了嗎?”祁白眯了眯眼,“我是說和易爾。”“......”祁白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應,這個葫蘆還是一如既往的悶。“前天的事我聽說了。”祁白淡聲道,“和段綜那邊需要幫忙的話直說。”自家兄弟,花逐陽也不客氣,“好。”祁白本想就此掛了電話,但還是沒忍住多說了一句。“逐陽,我說公平競爭,可不是你這樣的競爭。”花逐陽嗤笑了一聲,聲音寡淡,但說出的話完全出乎祁白的預料。“我就沒競爭......你找不到比我更沒競爭力的情敵了,祁白。”-這次調研時長一周,但路途遙遠條件艱苦,易爾便將多年不用的戶外徒步裝備掏了出來。幾番精簡後,45L徒步包便容納了全部家當。易爾和艾方帶著自己學校的六名學生跋山涉水,冒著小雪進村入戶,雖然條件艱苦但進展還算順利。在完成所有任務後,易爾將調研記錄的照片和文字發給了負責官媒的同事,這才算結束了所有工作。易爾靠在村招待所裡的暖爐邊,伸了個懶腰。艾方遞給她一杯熱奶,“這幾天辛苦了。”“艾老師也辛苦了。”易爾接過,慢慢啜飲。艾方將爐火生得更旺了些,“這地方是真艱苦,天氣也不好,學生們都凍慘了。”“明天出村,到縣城應該就好。”這時,幾位經濟學院的學生從房間出來。“易老師,艾老師。”易爾頷首致意,“餓不餓?還有幾個烤紅薯。”為首的男生叫林源,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過來,“老師您吃了嗎?”易爾拿出一個還冒著熱氣的紅薯遞了過去,“放心吃,老師餓不著。”“謝謝易老師。”易爾衝其他幾個學生招手,“都過來坐吧,這暖和些。”靠窗的幾位學生走來。“這雪怎麼越下越大了,明天還能出去嗎?”“天氣預報是小雪,應該沒事。”“但是這.....”易爾隱約聽到了幾句,“怎麼了?雪很大嗎?”一個女生點頭,“鵝毛大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雪。”易爾眉心一跳,和艾方交換了眼神立刻起身去窗邊。看到外麵的情況時,兩人不覺倒吸一口涼氣。下午回來時,田間土地上有薄薄一層雪,柏油路上還沒積下,但這會依院牆的高度來看,積雪厚度已經有至少十幾厘米深了。調研分工不同,Y大的隊伍正在隔壁村落。易爾立刻掏出手機聯係Y大的老師,然而卻沒聯係上。艾方盯著那夾著雪的昏暗夜色看了半晌,“我去問問村委。”說罷,他裹緊衣服,踉蹌走進雪中。村委離招待所隻有兩百米的路程,艾方生生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回來。一進門,易爾就看到他被凍得臉色青白,“快去爐子邊坐著。”艾方脫掉手套,湊到爐子邊緩了好一會,這才有力氣說話。“情況不妙。”他的聲音還帶著凍後的顫抖,“村長說,至少近十年都沒下過這麼大的雪。”十年間沒下過這麼大的雪,必然沒有應對極端情況的應急措施和足夠的資源承載。易爾心裡一沉。她竭力搜尋過去徒步時積攢的戶外知識,理清頭緒後有條理地發出指令。“每個人現在做兩件事情。”易爾嗓音沉靜,在嗚嗚咽咽的風雪聲中如定海神針,讓驚慌的學生們安靜了下來,“第一,檢查自己的保暖物品。衣物,救生毯,暖寶寶等都算。第二,確認下自己還有多少食物和水。”招待所一層靜得嚇人。易爾吸氣,“現在就去。”六名學生兩兩回了房間。當爐子邊剩下了艾方和易爾兩人時,易爾終於露出了些許恐慌,“我已經上報這件事,校領導已經知道了。”艾方也知道其中輕重,安慰道:“沒事,南梧村還有十幾戶人家和村委,真到了那一步——大家一起想辦法。”想辦法,能有什麼辦法?若真是特大暴雪甚至雪災,信號全無斷水斷電,他們能否撐到救援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