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爾翻了翻,頗為滿意地點點頭。之前冤枉了花逐陽,如此這般稍作洗白,也算是替他做出一丁點澄清。她看了一眼吊瓶發現還有一小半,便繼續埋頭寫了下去。「曲如夢點燃烽火台,又派人將折子快馬加鞭送去京城,這才回到了大帳。她掀簾而入,華卓陽躺在榻上,大夫正在為他包紮傷口。曲如夢還是走了過去。她低聲道:“今天.....謝謝。”大夫拔掉箭頭止血,華卓陽因為疼痛臉色煞白,“不必道謝,當我償還自己的罪孽。”曲如夢默了默,拉過矮凳掀袍而坐。大夫處理完後又交代了諸多事宜,這才退了出去。大帳中一時隻剩下他們兩人。華卓陽看著她淡漠的神色,深深歎了口氣,紅了眼。“如夢,是我對不住你......當初的形勢我若不與蕭婉合作,你就是被犧牲的第一顆棋子。所以我入局保你平安,卻沒想到陰差陽錯險些害你喪命.....”曲如夢沒什麼表情,隻是靜靜地聽著。眼淚順著華卓陽瘦骨嶙峋的麵龐淌下,“如夢.....今日一番,是否能將你的憤怒緩解一二?”曲如夢淡聲道:“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次人情。”這就是不答應的意思了。“如夢......當時你說愛我,究竟是真是假.....”華卓陽情緒陡然激動,哽咽出聲——」易爾肚子咕咕叫,胃部因為餓太久有些鈍痛。凳子沒有靠背,久坐下來腰酸背痛頸部抽筋,哪哪都不舒服。她掃了一眼花逐陽英挺且恬靜的睡顏,一時怒上心頭。憑什麼花逐陽於病**安睡,自己又是坐硬板凳又是熬夜又是餓肚子?易爾忿忿,埋頭狠狠敲著鍵盤。「華卓陽情緒陡然激動,哽咽出聲——不小心鼓出一個大大的鼻涕泡。」她勾唇,心滿意足地按下了發送。一番操作完畢,易爾切回微信,看到了裴楚驍的消息。他說在中心醫院停車場等她,結束後送她回家。易爾回了個好。約莫一點前後,祁白趕到了醫院。易爾起身,拿起自己的提包繞過簾子,“還沒醒,還有兩瓶要打。陳助理有事,讓打完之後聯係他他再過來。”祁白頷首,“要走了嗎?”“嗯。”易爾指了指床頭,“他的手機和皮夾都在那,走的時候彆忘了。”“好。”祁白應了聲,隨即蹙眉,“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易爾淡笑,“不用,三哥——裴楚驍在車庫等我。”祁白看了一眼吊瓶,“時間夠,我送你下去再上來。晚上你一個人去停車場不安全。”“沒事。他還沒醒你就彆來回折騰了。我給三哥說一聲,讓他在電梯口等我。”如此,祁白也沒再堅持。 “和楚驍彙合以後給我發個短信。”“嗯,那我先走了。”和祁白打過招呼後,易爾徑直去了車庫。她按照裴楚驍發來的停車位找去,在離電梯間不遠的角落看到了他那輛吸睛的越野。她抬步走去,餘光卻瞄見了一輛似曾相識的奔馳。易爾駐足看去,恰好透過擋風玻璃和駕駛座的陳楓對上了視線。陳楓:!!!易爾似笑非笑,高高地挑起一邊眉毛。陳楓:我在哪我應該怎麼辦?他急忙打開車門想下車著補,易爾已經收回視線上了車。陳楓暗暗思忖,這事絕對不能讓老板知道,否則怕是要被扣工資!作息一向規律得不得了的裴楚驍此刻放倒椅背睡得正香,聽到關門聲這才悠悠轉醒。他抹了把臉,“走?”易爾拉上安全帶,“嗯,走吧。”裴楚驍晃晃腦袋精神了些,發動車子向易爾家駛去。“怎麼樣?”易爾調了調椅背,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急性酒精中毒,沒什麼事。”裴楚驍嗯了一聲,“餓了吧?後座有牛奶和麵包,吃一點。”易爾確實餓了,傾身撈起食物狼吞虎咽了起來。裴楚驍撇嘴,“花逐陽那個助理怎麼回事,也太沒眼色了。”易爾腮幫子鼓鼓,聞言哼了兩聲,“為了把我留在醫院,還找借口說給女朋友過生日.....我看是在車庫給自己過生日吧!”裴楚驍忍俊不禁。吃飽喝足,易爾輕聲問道:“三哥,花逐陽在逐創這麼慘嗎?怎麼著也是集團總裁.....”“嗯。”裴楚驍對此略有耳聞,“三年前花逐陽離開南城後,他爸沒過多久在發布新的CEO任命後放了權。段宇上手明麵上做得不錯,私底下稀釋股權架空花家的勢力,和幾個股東賺了個盆滿缽滿。”易爾皺眉。自那三個月後,她切斷了一切和花逐陽有關的消息,完全不了解內情。“段宇和段綜不同,屬於既有能力又有手腕,自然野心勃勃,一年左右就跳去了師博集團。走之前,還把親弟弟提上了CEO的位置。”“逐創持續下坡,今年初有好幾個二級公司垮了,集團總部也出了問題,花逐陽這才回來。”易爾秀美蹙起,“這三年花家對逐創就完全不管不問嗎?段綜接手明顯就有問題。”“不知道。”裴楚驍打左轉向拐進小區,“花逐陽這個時候回來,很多高層都對他抱以厚望,段綜自然心生警惕,明裡暗裡使絆子想把他整走。”易爾依然不解,“但段綜和客戶一起灌自己人這麼多酒,這是連麵子上的平和都不維持的意思,他怎麼敢如此囂張?”——畢竟花逐陽絕對不是任人宰割的類型。後半句她沒說出口,疑惑隨著夜色漸深。裴楚驍將車停在單元口,勾起一抹笑,“內情隻有當事人清楚,你怎麼不問問花逐陽?今天喝醉,那可是大好機會啊!”易爾瞪了他一眼,下車後重重地甩上車門揚長而去。中心醫院。“祁白?”祁白正倚牆而立看著手機,聽到聲音後直起身來,“醒了?感覺怎麼樣?”花逐陽抬手揉了揉眉心,表情依然不太舒展。忽然,他動作一頓,猛地坐了起來四下張望。祁白將他的動作儘收眼底,故意說道:“陳楓有點事,一會來接你。”花逐陽沉默,單手摁著太陽穴似在回憶。過了好一會,他掀起眼皮看向祁白,“易爾呢?”祁白挑眉,麵露疑惑。“易爾?你是不是喝多產生幻覺了?”
第45章 一個大大的鼻涕泡(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