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不緊不慢地為自己倒了一杯,握在手裡把玩。“我說了——你彆生氣。”此話一出,易爾已經猜到了事情原委。她表情淡了下去,“燙傷膏是花逐陽給我的,對嗎?”“對。”祁白本就沒想著瞞她,他做不來冒名頂替的事。若不是那天花逐陽再三叮囑,他肯定當場就把來龍去脈說個清楚。易爾用力握了握酒杯,隨後抬眸一笑,“那就麻煩祁總替我說聲謝謝。”“既然說到這,我就再多嘴一句。”祁白頓了頓,“逐陽這幾年過得並不好,你倆之間不管有什麼誤會——”“誤會個屁!”夢圓一拍桌子打斷,“不許提這個狗東西的名字!”祁白看向易爾,見她沒有阻止夢圓的意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話鋒一轉,“零點之後有演出,全是小鮮肉,想看的話多留一陣。”X酒吧最初的目標群體是女性。全天候全覆蓋的監控,數量充足來回巡邏的酒保,女衛生間內外的女性工作人員,全是針對女性酒後安全的保障措施。隨著生意越來越好,受眾群體逐漸擴大,也成為了富家子弟和商業洽談的首選。雖然業務領域擴大,但X酒吧始終不忘初心,保留了午夜表演女性向節目這一傳統。夢圓於酒醉中驚坐起,“小鮮肉?哪有小鮮肉?”祁白忍俊不禁,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再等等。”易爾原隻是打算小小休閒一番就回家,沒想到竟然真的看完了整場演出。一群帥小夥朝氣蓬勃,絲毫沒有低俗的氣息,各種街舞炫技,花樣層出不窮。在這樣的氛圍下夢圓拉著易爾站在桌子上尖叫,恍惚間又回到了二十歲初期的青春恣意。等祁白忙完回過頭去找兩位女士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怎麼樣,是——”話音戛然而止,祁老板目瞪口呆。他上前一步,拿起桌上隻剩下底的酒瓶,隻覺得腦瓜子嗡嗡。這酒度數高,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易爾走的時候會把剩下的寄存,誰能想到兩人如此生猛。易爾這會已經陷入了睡眠,靠在夢圓肩上一臉恬靜。夢圓則緊緊握著她的手,醉得臉頰通紅,還不忘警惕地四下張望。一位帶著耳麥的工作人員走來,“祁總。”“這樣多久了?”“半個多小時了。”夢圓瞪著眼睛看他倆,一臉驚恐,“你們是誰!離我們遠點!我朋友的老公可是警察!”祁白:......工作人員:......看這樣子醒著也沒用,什麼都問不出來。祁白撓了撓眉心,“我去打個電話,你在這守著。”“好的,祁總。”祁白走到門口,先是打給裴楚驍,然而健康作息的某人早已陷入深度睡眠。 他想了想,轉而打給了工作狂花逐陽。響鈴沒兩秒,對麵就接了起來。“喂?”“乾嘛呢?”星城彆墅,花逐陽推開筆記本,疲憊地揉著太陽穴,“加班。有事?”祁白清了清嗓子,“沒事,就是問問你前女友家在哪。”花逐陽猛地起身,椅子隨之踢裡哐啷撞到了背後的書櫃,“怎麼回事?易爾呢?”祁白揚眉。這或許就是關心則亂,隨便一詐就交代了個底朝天。“在我這酒吧呢,喝得有點多。”花逐陽一聽,立刻拿起車鑰匙就往車庫跑,因為焦急氣息都有些不穩,“她喝多了睡得沉,把人看好。”祁白怕他開車著急,沒再調侃,“放心吧,等你過來。路上慢點。”“嘟——嘟——”祁白無奈。這人就這麼急,話還沒說完呢......他認命地打開微信,給花逐陽把卡座號發了過去。星城彆墅和X酒吧一個城南一個城西,花逐陽生生半小時之內趕到。祁白老遠就看到他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了過來。花逐陽著黑色襯衣黑色西褲,風衣外套搭在臂彎,平時齊整的短發微翹,平添慵懶。如果忽略能滴出墨的臉色,那絕對是酒吧裡最受歡迎的富家公子。祁白起身,“彆急,在我這人肯定沒事。”花逐陽沒回話,確認易爾沒事後鬆了口氣,這才留意到桌上的酒。他一把拿起酒瓶,湊著昏暗的燈光看清後,重重地扔回桌上,眉宇間難掩怒火。“她的胃不好,你給她這麼高度數的酒?”祁白愣了下,動了動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彆當他看不出來,花逐陽就是純純遷怒自己。這麼大的動靜,易爾從夢圓的肩上抬起頭,晃了晃。祁白和花逐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然而,當事人眼睛都沒睜開,往後倒在沙發靠背上後再次陷入深度睡眠。饒是祁白都驚了一把,還是第一次見醉酒後睡得如此踏實的人。夢圓伸出雙臂摟住易爾,吼道:“哪裡來的狗男人!莫挨老子!小心我朋友的老公把你們都抓進去!”花逐陽的額角劇烈**,抬手扯開了兩顆襯衫的扣子,死死盯著毫不知情的易爾,怒氣、擔憂和無可奈何彙聚。祁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先送她倆。”夢圓大驚,“送我們去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敢強搶民女!”祁白哭笑不得,伸手一指花逐陽,“何小姐,你認不出來我就算了,他——你也不認識嗎?”夢圓眯眼,順著他的指引看去,猛地一拍大腿,“這人長得好像花逐陽那個狗東西啊!”祁白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笑了老半天後安撫道:“你沒認錯,這就是花逐陽。這下放心了吧?我們不是壞人!”“花逐陽?那更不行了!”夢圓直接起身張開雙臂去擋他倆的視線,像在老鷹麵前護著小雞仔的母雞,“這個狗東西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對我們小爾賊心不死!我絕對不會讓他,再像三年前那樣傷害小爾!”看她義憤填膺的模樣,花逐陽神色淡了下去。酒後吐真言,夢圓的話太真了,精準捅進花逐陽的心窩,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祁白既然猜到了易爾的身份,隱約也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出言解圍,“時間不早了,先送回家。”此話一出,花逐陽的麵色有些古怪。“怎麼了?”花逐陽摸了摸後頸,“......我隻知道她家在哪個小區。”——並不知道門牌號。
第27章 酒後吐真言(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