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大一口黑鍋(1 / 1)

花逐陽從冰箱拿了瓶水,再回來時李織瑤還低頭站在門口,唯唯諾諾不敢進來。他就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徑直去沙發上坐下。客廳中間,一位穿著居家服、長相俊美的男人操控輪椅,將自己挪到花逐陽旁邊。他歎了口氣,眉宇間皆是無奈,“謝謝。”花逐陽兩下喝完了一整瓶水,將塑料瓶放回茶幾上,“手術在明天早上九點,你擔心的話就一起去。”男人默了默,這才轉向快要哭出來的李織瑤。“站在門口算怎麼回事?想被逐出家門?”此話一出,原本隻是泫然欲泣的小姑娘徹底繃不住流下了眼淚。男人語氣軟了下來,“連哥哥的話都不聽了嗎?過來。”李織瑤慢慢地走了過來,被李織晏拉住了手。她咬著唇,覺得有些難堪,“哥.....”李織晏輕輕一笑,“你沒做錯什麼,事情隻是這樣發生了,僅此而已。”親人無條件的支持,就是心靈的避風港。數不儘的委屈湧上心頭,李織瑤猛地蹲下,扶在李織晏膝頭嗚嗚咽咽地哭了。李織晏一下下地撫著她的後背,眼中滿是擔憂。一直到她哭聲漸止,李織晏這才開口,“洗漱完早點休息,明早哥哥陪你去。”李織瑤用手背擦眼淚,點了點頭,起身準備往二層走去。一直旁觀兄妹情深的花逐陽終於開了口,“等等。”他起身,走到李織瑤麵前。“花、花二哥.....”這個問題壓在花逐陽胸口許久,隻是事有輕重緩急。既然最重要的事情說清楚了,他的困擾也需要當事人解答。“你發現意外懷孕之後,聯係了你的輔導員,是嗎?”“嗯。”花逐陽看病曆時發現了上周五的就診記錄,進行了一番合理推測。“你怎麼給易爾說的?”李織瑤顯然有些心虛,“就、就如實說的。”花逐陽眯了眯眼,將李織瑤的細微表情儘收眼底。他用舌頭頂了頂後槽牙,“易爾今天給我打了電話,你知道為什麼嗎?”李織瑤雖然單純,但也不蠢。她隻告訴了易爾自己的位置,沒過多久花逐陽就趕到了,必定是易爾主動聯係。“因為、因為她知道我沒有聯係家屬,一個人在醫院。”花逐陽頷首,似乎認可了這個說法。李織瑤鬆了口氣,轉身往樓上走。然而才邁了一個台階,身後便傳來男人幽幽的聲音。“那她讓我負責,是怎麼回事?”李織晏原本還沒明白情況,聽到這了然,沒忍住嗆了下,“咳——”李織瑤扯了個笑容,“易老師說我現在雖然成年了,但是沒有經濟來源,要讓家屬知道.....她應該是覺得,家屬沒有儘到責任吧。”花逐陽不聽她的狡辯,“家屬?我是哪門子家屬?輔導員手裡應該有織晏的聯係方式,為什麼偏偏聯係了我?” 李織瑤訕笑,向親哥投去求助的眼神。李織晏靠在輪椅靠背上,衝自己妹妹露出一個同情的笑容。花逐陽耐心告罄,下了最後通牒,“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給易爾說什麼了?”花逐陽很少發火,但也不是沒有,李織瑤曾見過一次,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況且,他這麼問應該是猜了個十之八九,但凡她還有腦子都會選擇坦白。“我、我怕她給你說,就、就說.....就說.....”花逐陽冷聲追問:“什麼?”“就說你是孩子爸,我想自己給你說——”李織瑤說完,低著頭不敢看花逐陽。她當時既怕易爾會聯係花逐陽,又怕易爾會追問孩子爸,情急之下就撒了個謊。“噗!”饒是有心理準備,李織晏依舊被自己妹妹的狂言驚了一把。他扭過頭去看花逐陽,後者的臉已經徹徹底底地黑了,比墨魚汁還要黑,比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還要黑。花逐陽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又強行克製住自己的動作。他從牙縫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一句話,“如果你是個男孩,我今天一定會揍你。”聽出他的怒火,李織瑤頭都不敢抬,瑟瑟發抖。她讓花二哥背黑鍋的時候,完全沒想到花逐陽會這麼生氣。李織瑤不知道其中關竅,李織晏卻很清楚,自然知道花逐陽如此生氣的原因。“去休息吧。”李織晏打破了僵持。李織瑤如蒙大赦,三步並作兩步消失在了樓梯處。等她回房,花逐陽一把將手機丟到沙發上,有些暴躁地捋了一把頭發。他終於明白,易爾為什麼忽然連表麵的平和都不肯維持。花逐陽坐立難安,原地轉了兩個圈又坐回了沙發上,深深埋下頭去。李織晏難得見他情緒如此外放,輕聲問:“你沒跟易爾解釋你和小瑤的事情嗎?”之前已經有造謠事件,就算誤會,怎麼都不至於拖到現在。花逐陽猛地抬頭,臉色無比難看,“因為造謠都報警了,這還能是真的?”李織晏一語道破天機,“如果你倆是男女朋友,包養也是造謠。”花逐陽哽住,“......我喜歡什麼樣的易爾比誰都清楚,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李織晏雲淡風輕地捅刀子,“三年過去了,人都是會變的。”花逐陽猛地靠在靠背上,重重地揉了下眉心。“織晏.....”“嗯?”花逐陽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啞聲道:“我為了和小爾扯上關係——無論是什麼樣的關係,三番五次拜托她照顧小瑤。”李織晏笑了,“拜托前女友照顧現女友?我要是易爾,我就再也不搭理你這個渣男。”“.....已經不搭理了。”李織晏一語雙關,“長嘴乾嘛的?趕緊解釋清楚。”花逐陽太陽穴突突地跳,“我倒是想解釋,問題我有什麼資格解釋?”他莫名其妙跑去易爾麵前說自己和李織瑤沒關係,李織瑤的孩子爸不是他,易爾怕不是覺得他神經。更何況,他怕是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對三年前的事情,李織晏是除了當事人外唯一清楚內情的人。“我妹妹惹的禍,我解決。”李織晏用手指一下下敲著輪椅扶手,“但你得給我說清楚,你這麼不依不饒到底想怎麼樣?”花逐陽偏了偏頭,但李織晏沒錯過他眼中轉瞬即逝的苦澀。“現在對於易爾來說,你徹底成為過去式。這不正如你所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