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打電話過來的是出版社主編梅雪，杜曦月在對方詢問，她對合同是不是不滿意時，便回話道：“簽十年的時間太長，其中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並且其中的條條框框，對我的約束力太大。”“另外就是每年必須出兩三本小人書，這個要求其實不過分。”“但我目前還是學生，再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之後還要上四年大學。”“在我看來，畫小人書是副業，學業才是重中之重，我必須先顧好自己的學業。”“另外我畫小人書，是有靈感了，有想畫的故事了，才會去畫。”“但如果這一年之內，我沒有任何靈感怎麼辦？”“我不想為了交差，敷衍了事地畫類似的故事。”“這不僅是對你們的不尊重，也是對我自己，對買小人書的廣大讀者的不尊重。”電話另一頭的梅雪，在得知杜曦月還是高中生時，狠狠地意外了一把。不等她說什麼，就聽見話筒裡再次傳來女孩軟軟糯糯的聲音：“梅主編，我看就先簽這一本吧，我個人更傾向於拿版稅，但如果隻這一本，令你為難，那也沒關係，你們買斷這本小人書的版權也可以。”梅雪回神，雖然看不見人，但聽了這話，她能在腦海裡，想像出一個狡猾小姑娘的樣子。於是她無聲地歎了口氣，然後才問道：“杜曦月小同誌，我能看出你這本小人書的故事還有後續，我猜得對嗎？”“對，我確實打算畫一個係列出來。”對此，杜曦月也爽快承認。梅雪明顯感覺這話是一個餌，但她就是克製不住的上鉤了，這樣想著，她抬頭看向對麵的社長，就看見社長一臉肉疼的表情。並且社長還取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快速地寫下一段話，然後遞了過來。梅雪忙接過來，紙上寫著版稅的比例，及簽下小人書這一個係列，及在時間上，不做限製。梅雪心裡有了譜，便道：“杜曦月小同誌，我能問一問，這一個係列，有多少個故事？”前天與安煜麒談過後，杜曦月就將故事的數量已經確定下來，這會兒對方問，她自然不會隱瞞，大大方方地回話：“二十五個故事。”梅雪這下更加篤定，電話另一頭的小丫頭，就在是下餌，但這鉤，她和社長上的心甘情願，當即道：“杜曦月小同誌，先前我們不知道你還是學生，沒考慮到。”“那咱們合同條款就得修改，我們簽下你這一個係列，對你交稿的時間也不做要求，你想什麼時候交，就什麼時候交，如何？”杜曦月聽了梅雪的話，就笑道：“合同這樣修改沒問題，不過版稅這一塊，我了解過，一般的版稅在百分之六至百分之十二之間。”“我是新人，市場價值還沒體現出來，但你們給百分之三的版稅，還是太少了。” 梅雪聽了這話，在社長給的百分之六的版稅基礎上，降了一點道：“那版稅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給你漲到百分之五，如果你的第一本小人書，第一版三萬冊，能在一個星期內脫售，從加印的第二版開始，版稅給你漲到百分之七，如果這個係列的前五本，銷售總數達到十萬本，版稅給你漲到百分之十，十本的銷售總數達到三十萬本，版稅給你漲到百分之十二，十本之後的版稅，都是百分之十二如何？”這個版稅能看出他們的誠意，杜曦月就沒再死咬著不鬆口。於是他們愉快地達成了口頭上的合作，隻等出版社那邊將新的合同寄來，杜曦月簽上大名後，出版社那邊就可以安排小人書的排版印刷。一個星期後，杜曦月再次收到帝都出版社寄來的掛號信。她仔細看了新寄來的合同，確認合同沒有問題，就簽上自己的大名，將屬於出版社的那一份合同，又給郵寄回去。與此同時，蕭衍訂的那一批衣服也出貨了，而他之前帶回帝都的那一批發飾，也都賣完了，又跟杜家下了一個大訂單。而服裝由安煜麒拉到縣城，通過火車站，給在帝都的蕭衍，將貨發去。張老在杜家住了半個月，因為時常與杜曦月交流，沒事就上山去轉轉，終於衝破瓶頸，畫了好幾幅得意之作，準備回帝都去。他回帝都之前，要了杜曦月的畫，打算之後辦畫展時，單獨給杜曦月弄個專區。而這半個月的相處，兩人成為忘年交，因為杜曦月已經形成自己的畫風，並且畫風相當成熟，張老便歇了收杜曦月做弟子的打算。但以自己所知道的美術知識，與杜曦月做交換，大家共同進步。送走張老後不久，蕭衍再次來到杜家，這次是來取發飾和服裝這兩批貨的。臨走前，蕭衍認真地跟杜昇道：“杜叔，以你家服裝款式受歡迎的程度，這個小小的製衣作坊，已經滿足不了以後的出貨量，我建議你考慮一下建廠的事情。”“好，你的提議我會和家裡人商量。”杜昇接受蕭衍的建議，並將人送走。晚上吃飯時，杜昇將蕭衍的提議，告訴家裡人，然後問道：“大家有什麼想法，儘管說。”於沁就率先開口：“其實我也更傾向於建廠，因為建廠，選址啊，購買縫紉機這些，都需要時間，真等到咱家的製衣坊產量跟不上時，再考慮這些，就來不及了。”這時杜曦月跟著開口道：“咱們地處北方，氣溫回暖得慢，但中部和南方地區，天氣回暖得快，夏款新裝的事情，得考慮。”“而以蕭衍的本事，他的鋪貨速度，很快會涉及到中部和南方地區，建廠隻怕來不及，我個人覺得，可以考慮承包縣辦服裝廠。”聽了這話，安煜麒讚同地附和：“月月說得對，與其自己買地建廠房，再進設備，不如承包縣辦服裝廠。”“而且，據我所知，縣辦服裝廠效益也隻能勉強保證不虧本。”“如果咱們能承包下來，以咱們服裝受歡迎的程度，能帶來可觀的效益，這對於縣城的領導們而言，可是實打實的政績，我想他們會願意將服裝廠承包給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