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就將交談的經過告訴杜曦月，然後打趣地開口：“受你的啟發，報酬我打算跟家裡隻說一半。”杜曦月就明白她拒絕齊騫安排人幫她應付家裡人的原因，但想到這次任務的特殊，杜曦月不放心地開口：“不借助警察同誌的力量真的可以嗎？”陶夭知道杜曦月的擔心，陶家人兩次破壞她高考，在村裡不是秘密，大家也不是傻子，稍微想想，就知道她那大伯一家打的主意。但她還是很樂觀的開口：“放心吧，畢竟是幫助帝都那邊來的考古隊做事，這事還是帝都來的大人物安排的，而且還有報酬拿，又能少在家吃幾天的口糧，他們不會阻攔。”見陶夭這樣說，杜曦月就轉移話題：“夭夭姐，今年是最後一年高考不限年齡，不限學曆，你大伯一家的心思在村裡不是秘密，高考的路可能走不通，你有沒有想過彆的出路？”這個問題令陶夭露出迷茫的神情，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月月，之前你去家裡找我，也看見我的處境，我是在他們的刻薄對待下長大的，小時候沒少挨大伯和大伯母的打，也沒少被陶文高和陶豔兒欺負。”“如果不是你們家時不時的給我飯吃，我很可能都長不大，於姨發現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再加上理解力超群，比同齡人學東西都快，就偷偷地教我知識，告訴我，讀書能改變命運。”“七七年恢複高考，我知道我改變命運的機會來了，知道我打算參加高考，大伯和大伯母對我的態度突然好轉，在吃的上不刻薄我，家裡的活也不再往我一個人身上壓，還鼓勵我好好複習，爭取考上大學。”“我當時的心情複雜極了，以為他們是因為我一定能考上大學，將來能去城裡，吃商品糧，所以才討好我，我當時雖然不屑他們的討好，但也沒防備他們，高考前一天，我吃了他們加瀉藥的飯，因為拉得虛脫，就這樣錯過高考。”“之後我大鬨了一場，故意做出一副死心的樣子，處處防備，第二年高考時，我都已經順利到了縣城，都已經看見唐寧縣一中，結果陶文高帶著人將我綁了回來……”說到這裡，陶夭的眼睛就紅了，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杜曦月懂陶夭的感受，改變命運的門檻就在眼前，卻生生與它錯過，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絕望。她伸手抱住陶夭，輕聲道：“夭夭姐，想哭就哭出來吧。”這句話，令陶夭強忍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地湧出眼眶。陶夭的哭不是號啕大哭，她一點聲音都沒發出，隻有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杜曦月什麼也沒說，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耐心地等待她將心裡的委屈、痛苦哭出來。過了許久，陶夭坐正身體，從兜裡拿出手帕，一邊擦臉上的淚水，一邊道：“月月，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