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經過他多方打探，得知了春殷的在小河子村。他便帶著素娘前往，最終求得春殷的原諒，讓女兒來到素娘的身邊，以他教書為由，讓母女二人得到短暫的相聚。可好景不長，素娘身體孱弱，加之水土不服，得回京休養，可誰也沒想到，他護送素娘來到京城沒多久就得到了春殷病逝的消息。他本想將九娘接回京城，可私心讓他又猶豫了，他想讓素娘將身心都放在他的身上，所以就沒告知素娘的真相。直到後來的重逢，素娘得知了真相，不顧身體孱弱來了這裡。從素娘來的那一刻，從她的眼神裡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可還是遲了，他還是沒能留住她。說完，姚文海哭聲越發痛哭。春九娘紅著眼走了出去。最是無辜的隻有她的父親，他們二人皆是活該！活該！孟霽川見她疾步出來，情緒不對勁，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春九娘，彆發瘋。”他聲音低沉，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我沒瘋！”春九娘咬牙切齒，情緒卻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我沒瘋我沒瘋我沒瘋！！！”孟霽川將其拉入懷中抱住，在春九娘的拳打腳踢撕咬下捏住她的後脖，直到春九娘慢慢安靜下來，才鬆開手，將昏厥過去她抱了起來，離開此地。春九娘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一直守在她床邊的鄭杏兒見到她睜開眼，鬆了口氣，聲帶哭腔道：“九娘，你可醒了，嚇死我了。”她起身抱住了春九娘，春九娘呆怔片刻後回抱住她。“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這一覺，春九娘睡得很深很沉又很長，長到她將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全都又經曆了一遍。“九娘，我熬了粥，我去端來給你吃。”鄭杏兒說著跑了出去。春九娘目送著她離去後，慢慢坐起來，渾身像是被捶打過幾十遍，酸痛無比，她適應了會，下了床走出屋子。當陽光照到她身上時，她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這種感覺即便當初真的重活時都沒有過。“九娘，你怎麼起來了？身子有什麼不舒服的地嗎？我去叫郎中。”春九娘拉住要走的鄭杏兒，將她手中的白粥接了過來。“我沒事了，杏兒，我真的沒事了。”見鄭杏兒不信，春九娘特意強調兩遍。鄭杏兒滿含熱淚，點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眼睛是往前看的，日子也是往前過的，想通了就好。”春九娘笑笑，坐下去吃著白粥。雖然食不知味，但她還是會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因為要活著。就像那些事情，即便她永遠都想不通，但會將其放下，因為她要活著，要用這短暫的生命去完成她的使命。 這一瞬間，她忽然就能明白孟霽川說的話。李清鳶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她也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不是任性就能逃脫的，更不會因人乾擾而消失。“今天初幾了？酒館飯肆是不是都開張了？這幾日渾渾噩噩我是不是耽擱了很多生意。”鄭杏兒眼神有些閃躲，“不急，今兒初七，一切等你休養好再說。”“出什麼事了？”春九娘敏銳，“杏兒，有事彆瞞我。”鄭杏兒想了想歎了口氣，“就是吳家，吳德山來找過好多次，要我們隻同醉山居合作，我沒同意，他就開始針對我們，不讓那些酒樓跟我們合作，導致我們丟掉了好多的生意。還有那個醉風樓的萬千峰也趁火打劫，想要我們妥協，這都什麼世道，做個生意竟要遭到如此多的排擠和刁難。”鄭杏兒越想越氣，歎氣聲一聲接著一聲。春九娘情緒上並沒有太多的起伏，從她開始跟其他的酒樓合作就能想到事情發展的趨勢。“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有了這句話，鄭杏兒焦灼多日的心也能安定下來，可她想到另一件事的時候，又有些猶豫和糾結。“九娘，今日是她出殯下葬的日子，你要不要去看看？”雖然鄭杏兒沒有直明，但春九娘下意識地就知道說的是誰。“她葬在哪兒？”“原是要葬在春伯父的旁邊……”“休想！”春九娘話沒聽完，怒火就衝上頭。她做出拋夫棄女之事，怎還敢葬在她父親的身邊！春九娘憤怒之極衝出院子。“九娘，你彆激動，你聽我說……孟大人。”緊追出來的鄭杏兒看到孟霽川，像是見到了救星。孟霽川見春九娘情緒失控將其拉住，“要去哪？”“我絕不允許她葬在我父親的身邊！”春九娘望著他，字字句句咬的很重。“沒葬在春伯父身邊。”孟霽川說：“姚先生帶著她回京城了，準備安葬在國安寺中。”聽到這話，春九娘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被擊塌，她轉過身卻控製不住地掉落眼淚，將整個人都埋在鄭杏兒的懷裡。晚些時候，她去祭拜父親。父親的墓碑已經被擦拭乾淨，又添置了新的供果。“這都是孟大人置辦的。”鄭杏兒說，“起初姚先生本想尊重她的遺願，將她安葬在春伯父的旁邊，但被孟大人阻止，因為這事兩人還大吵了一架，後姚先生就帶著她回了京城。”春九娘點點頭，這個恩情是她欠孟霽川的。在回去路上，她們碰到了巡邏的衛璉。衛璉遠遠地就看到了春九娘，見她消瘦病弱的模樣，沒忍住從隊伍裡跑了出來。“春娘子，你…還好嗎？”領頭的武笠見此並沒有阻攔，而是帶著其他衙役朝著周邊巡邏。“我沒事，多謝小哥掛念。”“沒事就好。”衛璉其實知道的不多，隻知道春九娘前些日子遇到變故生了病。他其實偷摸去過幾次，隻是沒敢進去。春九娘對他的態度他是明白的，他並不想成為他的負擔。“這是我尋來的養神丸，你吃看看，如果有效我再給你訓。”怕春九娘不收，衛璉又忙道：“你彆誤會，我隻是報你…鄭娘子之前給我送藥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