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前有傷二十一處，身後有傷二十三處，共有四十四處傷，從傷口的形狀和倒下來的橫截麵的模具推測，凶器是半刃劍。”春九娘剛走進停屍房，就見千秋子手拿著一個刀刃狀的水泥物說道。這刀刃的形狀，她看著十分眼熟。孟霽川看了眼水泥刀刃物，“死亡時間。”“因屍身被河水浸泡過，導致屍身溫度失衡，不過從屍斑的分布可以推斷，死亡時間在昨天子時。”千秋子話音剛落，就聽到衙門外更夫打更聲。此時，正是子時。衛頤從被殺害到發現，過了十二個時辰。孟霽川用夾子捏起屍身上一塊血紅的晶狀物，“能測出這是什麼東西嗎？”千秋子看了眼，將手套摘下，說道：“測過了，是鹽。”“鹽？”春九娘震驚，衛頤身上怎麼會有鹽。孟霽川眉頭微皺，將晶狀物放在鼻下仔細聞了聞，濃鬱的血腥味下確實藏著一股粗鹽味。他目光一凝，“是未加工的粗鹽。”“沒錯。”千秋子點頭。“是那群私鹽販子！”春九娘想起來了，那刀刃她看過，就是那晚在西門城郊堵住她們的私鹽販子手裡拿的刀！她將此事告知孟霽川，“是他們殺了衛頤，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殺衛頤？”衛頤年歲不過十六七歲，是什麼的仇怨能讓那群私鹽販子對他下如此狠手。春九娘看向孟霽川提議道，“孟大人，要不要去趟衛家？在衛家或許能找到什麼線索。”“不用。”孟霽川將屍體傷口處的紅色晶體夾出來放到托盤上，“發現衛頤屍體的第一時間，金明就去了衛家，想必，衛家的人應該在來的路上。”春九娘想起來了，金明跟著他們去河邊的中途就改了道，原來是去了衛家。“這沒我什麼事了，我就先去休息了，你們離開的時候記得把門關好。”千秋子用紅繩子捆住衛頤的屍身後就離開了停屍房。停屍房裡隻剩下春九娘和孟霽川兩個活人，除了衛頤，裡麵還有一具屍體，蓋著白布，盯久了好像白布下麵有東西在動。春九娘閉了閉眼朝著孟霽川的身邊站了站。孟霽川察覺，趁春九娘沒注意，一把將她拉到裡間的屍體旁，將蓋在屍體上麵的白布猛地掀開，一係列的動作行雲流水，春九娘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被燒的麵目全非的屍體。她被嚇到尖叫，轉頭就撞進孟霽川的懷裡。這一撞讓孟霽川心頭一動，他怔愣住，不過很快就恢複理智，將懷裡的人兒給推了出去，麵色恢複清冷。“你不是說能克服嗎，這就被嚇到了？”這話陰陽氣十足，春九娘臉頰紅燙起來，像是被人打了巴掌，事實上，在心靈和精神上她確實是被孟霽川打了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