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挺尷尬的。她前腳才說扶乩,大半夜的,太監、宮女準備好了白沙、竹竿一應道具,覺都不睡了,還準備好了扶乩的人手,結果出主意的人把鬼給弄沒了。皇帝看著她,等她給個解釋。墨春辰也沒辦法解釋,畢竟請鬼牌本身也不是她的東西,她撿破爛撿來了這麼個寶貝,既不知道之前是誰的,也不知道隗尹從哪弄來的。現在她多少有點感謝北疆把雲家的列祖列宗都綁走了,這要是萬一這牌子把雲家曆代先帝都請來,沒等她聊幾句,全讓牌子吞乾淨了,那樂子可就大了。她咳嗽了兩聲:“這個鬼違反天地倫常,已經被天道收去了。”她最近順嘴胡謅的本事越發嫻熟了。墨春辰說真話的時候皇帝都不信她,她擺明了胡謅皇帝就更不可能信了,但他也知道現在這個情況多半應該是意外,不然她何必等到現在再吸走了刺客的魂魄?收的時候吸了不是事情更少?一旁準備扶乩的太監都被趕回去,屋裡又隻剩下了墨春辰和皇帝兩人。“那就隻能用不那麼玄學的辦法了。”墨春辰歎了口氣。“鬼魂明明可以直接動手殺了陛下,但它沒有,那麼有兩種可能,其一就是剛剛陛下說的,它這麼做是為了讓你發兵,其二如果它原本的目的就不是殺你,而是傷你呢?如果它隻是想傷你,拿到你的血呢?”“說下去。”皇帝下意識裡拿起茶碗想喝茶,端到麵前才想起來之前關過鬼,就不動聲色地把茶碗又放了回去。“如果是第一種情況,他們隻要等你發兵就夠了,但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麼他們一定會有人準備撿你包紮傷口的布條或者沾了你血的被褥、墊子,諸如此類。”皇帝有些奇怪,“天師,他們會需要朕的血做什麼?”墨春辰聳肩,“那誰知道,可能是為了詛咒,或者煉蠱,或者製毒,玄門各派需要用血的東西多了,誰知道是哪個路子。”反正鬼也除了,沒她什麼事了。“不過你最好期待是第一種情況。”皇帝眯了眯眼,“哦?”“畢竟我還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皇帝冷哼了一聲,“朕已經很久沒聽過好消息了,還有什麼是朕承受不了的?”墨春辰思考了下,覺得他可能真有點承受不了,“你祖宗丟了,列祖列宗,祖宗十八代,從開國皇帝數到現在,你們雲家葬在皇陵裡的所有鬼,都丟了。”皇帝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說什麼?”你看,我就說吧,你未必承受得住。“需要同時用到你的血,還有你們雲家祖宗的魂魄,這至少是要詛咒你們一脈血緣,絕對比隻是單純地想逼你出兵難對付得多。”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究竟是誰這麼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