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弄月從前是真的很幸福。傅宴潯給她最好的一切。她沉浸其中,最後發覺是一場夢,就是泡影。想來可悲可笑。“西西,我現在挺好的。”她還是拒絕了。從M國回來,她沒有過一個生日。每次遇到這個節日,她就會想起傅宴潯。想起在一起的三年裡,他為她精心準備的生日驚喜。“月月,你真的不能這樣的。”蘇木西苦口婆心,但是江弄月聽不進去。最後,她隻能放棄。“我不管你了,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了。”“好。”江弄月靠在沙發上,看著視頻裡教練的動作,“你能幫我找個房子嗎?”“找房子?”蘇木西起身動作一頓,“你要出去住?”江弄月說是,“我不能一輩子都在你這裡住的。”不管是霧裡清還是聽瀾小築,傅宴潯都知道,她不能回去住。後續要是盛洲能繼續下去,她會申請線上辦公,現在很多小區都有幫你遛狗服務,她能花錢讓人來遛錢來。她每天都能在家裡,沒事做看看電影,心情好就去郊區吹吹風。如此的生活,是她想了很久的。是從M國就是有了。不過,那個時候是有傅宴潯的。現在是她自己的。“你要是喜歡,住一輩子就一輩子唄,反正這房子等我結婚了也沒有人住,你願意在這裡住守著房子我也願意。”蘇木西家裡搞房地產,有的是房子,不管是哪裡都有給自己孩子留下來的房子。所以她就是想要住在哪裡就住在哪裡的人。“但我覺得不好,”江弄月不喜歡欠任何人的。尤其是人情。這個東西,真的不好還回去。“月月,你聽我說。”蘇木西坐下來,拉著她的手,“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傅宴潯即便是知道你在這裡,但我在他也不能做什麼。”“你想想看啊,我這邊的房子,全都是達官貴人住的,就算是傅宴潯,也要給幾分薄麵人家。”“你換個地方,哪來這種待遇啊?”“再說了,我也是一個人,你在這裡陪著我,不是很好嘛?”蘇木西說的是有道理的。“月月,你是明白我的話的,我的想法也是很簡單的,我想要你開心而已。”最後江弄月還是答應了蘇木西就住在這邊。*傅宴潯知道江弄月和大白替換工位的事情,是在周三的時候。那天是彙報工作的日子,傅宴潯特意讓樸凡空出時間來參加會議,結果沒有看到江弄月。江弄月的位置換了一個男人,原本跟著她的助理也換了個人。會議結束,傅宴潯才知道,是換了個人對接項目。合同傅宴潯沒有看過。相關負責人上來辦公室,和他彙報這件事。 “老板,這份合同是盛洲那邊發來的,是直接和你對接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合同寫了什麼。”他垂下頭看著地板,聲音越來越小,“當我後期審核的時候,合同已經敲定了,並且您簽字蓋了公章,合同生效了。”傅宴潯回憶當時和江弄月簽訂合同的時候,她說了好幾次,讓他看合同,他沒有去看。沒有想到,他的瀾瀾,在回來的兩年時間裡,會變得如此圓滑,還知道從合同入手了。“出去。”負責人立馬溜之大吉,生怕等會燒到自己身上來。“瀾瀾,長大了也學聰明了啊。”他冷笑著,眼中的陰鷙明顯。江弄月花了三年時間才將他的心結打開,現在她又自己給打上了死結。傅宴潯給江弄月撥通電話,不出意外,沒有被接通。她沒有拉黑,隻是單純當做沒有看見而已。“樸凡進來。”樸凡懷著忐忑的心情進入辦公室。前腳踏進去,後腳就聽到傅宴潯說:“用你手機給她撥電話。”她值得江弄月。樸凡照做。電話在最後一聲被接通。江弄月帶著疲憊的聲音響起,“喂,樸助,有事嗎?”樸凡看著傅宴潯,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啊。傅宴潯從一側拿起一張白紙,遒勁有力的字體在白紙上出現。——項目出現問題,需要她回來中融一趟。樸凡照著說。江弄月剛在盛洲開完會,她聽到這話,不禁蹙眉。“樸助,我想你給我撥通電話,是因為你老板的緣故吧。”“項目的問題,我的同事大白會處理,我沒有留下手尾需要處理。”她很篤定,從確定要離開的時候,她就做好了萬全打算。不會給傅宴潯留下任何一個,讓她回去的空子。傅宴潯起身,直接從他的手裡將手機拿過來。“薑聽瀾,和我見一麵。”聽到傅宴潯的聲音,江弄月立馬掛斷電話。傅宴潯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差點要砸掉,樸凡及時救下他的手機。“通知融資部來我這開會。”傅宴潯黑著臉回到老板椅上坐下。樸凡跟著他很久,知道他是想要給江弄月使絆子了。他想說不能這樣對江弄月,不然人會走掉的。可是又不敢。傅宴潯不會聽任何人的意見。*江弄月呆愣很久,就連沈侓白的電話,也是辦公室其他的同事轉達的。“弄月姐,老板讓你給他回複個電話,說是有急事。”她回過神來,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兩個未接來電。“喂,怎麼了?”“你現在能來醫院一趟嗎?”沈侓白聲音疲憊,像是許久不曾好好休息。江弄月剛想問怎麼了,想到叢安。“好,我現在就過來。”江弄月拎著包立馬風風火火打車去醫院。到了醫院住院部的時候,她又一次見到無比頹廢的沈侓白。她知道這次是真的不行了。叢安已經堅持很久,在這個時候堅持不住也是正常的。“現在是怎麼樣了?”沈侓白把頭埋在膝蓋上,“一個月不到。”江弄月怔住,她穿過門上的透明窗口,看到燈枯油儘的叢安。“學長,你已經儘力了。”能做到,他都做了。沒有留住叢安,並不是他的錯。“弄弄,我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沈侓白抬起頭看著江弄月。他眼淚在眼睛裡打轉。江弄月抱著他,給他一些力量。“學長,安安姐和你相愛一場,已經值得了。”“可是弄弄,你不懂那種,我看著我愛的人,在我的懷中,生命一點點消失的感覺,有多難受。”江弄月確實無法感同身受。她知道失去一個愛人的感受。最痛苦的,並非是生離死彆,是看著自己愛的人,去愛另外的人。